第2节(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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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莹病刚好,准备的菜是有点清淡了,招待不周。等你冬天从军校毕业,红藕和菜苔也上市了,我露一手,做排骨莲藕汤和菜苔烧腊肉,不嫌弃到时候再过来家里吃饭,我还有两瓶茅台等着和你喝!”
“还要来?你别吃垮我们家。”
“我不亏你的,你一年的核桃、苹果、吊柿饼我都能包圆。”
碧莹嘴撅了撅,口是心非道:“谁稀罕你那些山货!”
“那上次是谁喝完济中带来的小米粥?”
何仲平故意戳破她。
碧莹又羞又臊,说了句“你们吃吧。”
便逃回客厅。
“上海时新玩意儿多,洋烟洋酒洋茶都不缺,就是缺你带的这些吃食,又质朴,又营养。碧莹病中多少人送来凯司令的饼干蛋糕,她都不吃,就爱喝你家熬的小米粥。中国人,中国胃,还是得吃五谷杂粮。她是个小孩心性,说话作不了数,你以后多照顾照顾她。”
没等郑达远咂摸出“以后”
的意味,何仲平便以水代酒敬了他一杯。热水入肚,他恍然大悟,何仲平这是撮合他和碧莹呢,一时间竟有些不可置信,可这酒席、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是顺水推舟,他不敢多想,立马回道:“我一定照顾好碧莹!”
番外碧莹的故事(二)
昏昏沉沉中,她脑海中慢慢浮出晚香玉的花语:危险的快乐。
客厅玻璃瓶中的晚香玉开了四朵,黄蕊白瓣,还有两脉绿白色的花苞紧紧闭合着,这花叫丰玉,是碧莹今早去门口的花店买的,老板说伺弄的好可以开十天。厅里静得只能听见挂钟的滴答声,暮色四合,晚香玉的香气愈发馥郁,稠密的香气借着七窍钻进人体内,浓烈得令人头痛。
她趴在绿罩台灯下,桌面上摆着白天用来打发时间的玻璃跳棋,她现在一个人能够玩六个人的棋局。碧莹透过圆润剔透的玻璃球看那晚香玉,连同晚香玉在的世界竟颠了个,她睁大眼想仔细瞅瞅,发现玻璃球里的世界还是变形扭曲的。那花瓶的轮廓没有棱角,拉扯得像一滩水迹。她伸出食指,捻一颗棋子,许是她病得久了,人也变得怕冷,玻璃球凉涔涔的触感令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从前时常抱着这盘跳棋找他玩,她执绿,他执白,坐在廊下,一个午休能玩三四局。他也劝她学学难度高一些、大人一些的棋,她却很乐意一直玩跳棋,双方十歩棋以内交涉,谁也不用离谁太远。碧莹感到自己快要窒息了,偏趴在桌上不想动弹,口鼻溢满了晚香玉的花香,捕捉不到一丝的氧气,昏昏沉沉中,她脑海中慢慢浮出晚香玉的花语:危险的快乐。
迷迷糊糊时,碧莹听见缓慢的脚步声,接着是“倏”
地一声窗户推开,又过了两三分钟,那人来到她身后,拍了她肩两下。
“上楼睡,别着凉了。”
她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瞧面前的人“我不想睡觉,就是有点晕。”
“晚香玉夜间放在室内要开窗,不然会呼吸困难。”
碧莹振作振作精神,边收玻璃棋子边说:“这样啊,谢谢郑小少爷。敢问你什么时候走呢?客人未走,主人就休息,实在不合规矩。”
“你不是说不想睡觉吗?”
郑达远不以为然,悠哉地走到沙发边坐下,翘起二郎腿。
“刚才经你说呼吸困难,我觉得现在是有些乏了。”
她假意伸伸懒腰,装模作样地打两个哈欠。
“不如下跳棋解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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