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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家自然有自己的祖坟,但高桓绝不让凤绣卿葬在那里边,因为那里不配。
高桓将灵台上的骨灰盅抱进怀里,席地而坐,随手打开了带来的酒坛。
"
我记得你曾说过要喝醉仙楼的出嫁女儿红,我为你带来了。"
说罢,他单手握著酒坛沿口在灵台前轻轻一洒。
醉仙楼的掌柜在他姑娘出生那会埋下十八坛酒,昭告扬州城百姓这酒是要等到他姑娘一十八岁出嫁才挖出,十坛做嫁妆,另外八坛价高者得。高桓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为的就是赶上这女儿红的出土。
凤绣卿出嫁的时候没有一分嫁妆,当她听说醉仙楼有这样的趣事时就一再地说要尝这酒的滋味,高桓应承过,如今来兑现了。
高桓灌了自己一嘴的酒,对怀里的骨灰盅一笑,仿佛抱著的是活生生的人,道:"
你酒量不好,我帮你喝。"
日落月起,天边最後一道亮光淡了去,栖息在院子里大树上的鸟儿都拍打著翅膀散了去。
这一院子的寂静让人莫名心惊,忽然一道低低的询问从房里传来。
"
卿儿,你说我疯了麽?"
否则为何要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心痛?
还有,忘不了他曾在耳边低喃过的话和他最後留下的眼神。
这些不该有的记忆为何渐渐清晰起来,使得你的面容越来越模糊?
高桓突兀地大笑起来,酒醉三分醒,压抑在心底的东西竟比清醒时看得还透彻。
说不清道不明,睁开眼时的怜悯,恍然大悟时的痛恨,怎麽会到最後成了不忍和心疼?莫非这又是一个不知何时实施在他身上的阴谋?
温若云这三个字让他恨,让他痛,更让他开始唾弃自己,因为忘了不了意味著背叛,他怎麽能够容许自己的对卿儿的背叛!卿儿为他失去了父母,失去了生命,他该用一生来偿还,他的心这辈子只能忠於凤绣卿这个人。
高桓高举著酒坛,仰头狂饮,流淌的酒水洒了一脸一身,浓烈的酒气慢慢扩散在房间角落。
自步出高桓房间那一刻起,温若云便做了决定要回京城去。他没有收拾任何东西──他本就无物在身,多出来的也是从高记布庄带来的,既已说定了不再纠缠,那麽这些个事物更是不需留在身边徒增伤感。
离开客栈的时候夜色已深,万籁俱寂的街道上只有凉凉的风从颊边掠过,他的身影落寞得连小二都忍不住出声。
"
这麽晚了,客官不如明早再走吧?"
温若云仰头望了望清冷的月色,长叹一声,却对小二道:"
与我同来的那位公子,你要好生伺候,他身子微恙,切记一日三餐按时送上。"
小二心里有疑惑,却未敢言,哈腰点头应是。
温若云朝那客栈楼口流连了一眼,终是苦笑不己地走了。
他本该直接往京城而去,将扬州的一切化作烟似的梦,淡了忘了,不见不烦,无奈心头却仍挂有一念。
至今他还没有在凤绣卿坟前上过一香,倘若就这样回了京城,怕是往後更要日思夜想,不得安宁。
打扰了熟睡的马贩,温若云买了马匹就直往扬州而来。
对於凤绣卿的最後归宿,他毫无线索,计算高桓的那段时间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更是忘了去打听,於是赶了三日路後,一进入扬州城门,他茫然不知何去何从。
牵了疲倦的马儿,温若云心不在焉地走在街上,垂首思考。按理来说,最有可能埋葬凤绣卿的地方自然是祭卿坊,问题是高桓会将人埋在哪里?
莫非是院子里的那棵残树下?
温若云疑惑地蹙著双眉,停下脚步,抬头一看,竟是不知不觉来到了布庄门口,一手下意识地往衣内探去,怀中一空才想起属於高家的东西都已还了高桓,其中包括布庄的钥匙。
暗笑自己一声,温若云拽了拽缰绳牵著马儿折身,欲寻落脚的客栈而去,此时,一身素色打扮的女子迎面走来,她的目光只痴痴地流连在布庄的门口之上,并未注意到一旁的温若云。
看清女子容貌,温若云吃了一惊,她不就是曾见过一面的碧蓉吗?碧蓉几乎与他擦肩而过时,他忙叫道:"
碧蓉姑娘请留步。"
碧蓉闻声收回目光,这才发现他的存在,迟疑了下,才恍然道:"
原来是温公子。"
虽只一面之缘,但温若云的面容还是给她留下了一定印象。或许是女子天生的细致心思,温若云的相貌让她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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