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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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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二者都有毒性,用久后,轻则面黄青毛脱落,重则中毒害命,又因为是慢性累计的,时人并不晓得这其中的因果联系,还以为女人到了岁数,该人老珠黄了!

当然也有珍珠粉等物,但都是宫廷豪门官家贵勋等处的女眷在用,且她们只觉铅粉敷脸便白,也常混着使用,王氏便是如此。

后来苏妙真了解了此处妆品的制作工艺和成分后,立马犟着让王氏改了。亲作了珍珠茉莉粉和玫瑰胭脂进用。几位姨娘仍喜香粉敷脸便白,不曾改用。这些年下来,王氏保养得宜,便容颜缓衰,并不像将近五旬的人,把她同龄的许多妇人比了下去!连小她的几位姨娘,因她们常用寻常香粉,也渐渐及不得王氏气色好。

而苏妙真虽制不出来面霜**液,化妆水和护肤精油还是能捣鼓出来的,用来糊弄这时候的人绝没有问题。苏妙真亲自点检,果见样样皆好——

胭脂水润砂红,捻水即化,妆粉则白滑细轻,异香扑鼻。

又问过其他杂事,让蓝湘相送走,她才歇口气,靠回椅背闭目坐了半晌,呷口茶,听侍书进来报说,苏问弦从内廷回来了。

苏妙真忙去上房相见,先问殿试上赐策问如何,苏问弦一一相言。苏妙真听得专注,完毕本想着这题目议论一番,顾着王氏在,只能按下,抿唇笑问:“哥哥,是不是后日传胪放榜呀。”

苏问弦笑着摇头:“你不晓得,今年礼部官员上奏,说旧制是初一殿试,再一日阅卷,初三日放榜,故而日时仓促,迫使阅卷不得精细,请圣上再宽展一日,庶能各自竭尽考校之力,圣上便允了一日。”

苏妙真记起来那是初四,恰恰和文婉玉生辰相撞。她早已答应去为文婉玉贺寿,可苏问弦那日传胪放榜,却是错开了。

苏问弦晓得她的烦恼,安慰道:“别急,初四状元要领诸位进士拜谢皇恩,出长安左门观榜,再由顺天府官遣送归府,当日我也一时半会回不来,你午后回了府再来见我也不迟,再者,若游街时,各府都设街边彩楼观看进士游街,隔着帷幕,只要到时候我不在队伍最后,你眼神又好的话,总也能瞧上一眼。”

于是初四,苏妙真携了礼物前往东安门外的文府,文婉玉父亲乃礼部侍郎兼华盖殿大学士,很有官声。

文府清雅雕甍,不大不小从的五进宅院,曲折从西门进去,翠树修竹,海棠中挹,牡丹芍药杏桃杨柳一概不置于花园卷棚,反而间杂在亭台楼阁之间,别有一番锦绣。

苏妙真睡过头,来得晚了些,到文府时众人都齐了。

除开文婉玉的堂表姐妹外,来的姑娘们苏妙真大多都认得,傅绛仙许凝秋等人自不消说,更让苏妙真惊讶的是,里面竟有赵盼藕。

*

文婉玉觑空,悄悄笑着对她道:“听我娘说那天你被许给赵家了,所以我今儿特特把赵家女儿给请来,你好先跟她套套交情。”

苏妙真被这番好意弄得哭笑不得,赵盼藕见她和文婉玉说悄悄话,步出房门,在门槛处看着她俩吃吃笑:“寿星说什么悄悄话呢,还专门避着人。”

文婉玉含笑推她一把,苏妙真硬着头皮去应付这位未来的小姑子,谁料她还没开口,这赵盼藕含羞带怯地把苏问弦的一干事迹打听个没完。

又是感慨苏问弦年少才高,连着乡试会试都名列前茅,又是惊叹他已然在乾元帝面前过了眼,日后肯定高官厚禄,她扯着苏妙真叙了半晌,最后把话转入苏妙真身上,好掩护先前的不规矩,便道:“我想你哥哥都是那样好的人,你肯定差不离,我哥哥却是有福气,能得了你这么有才有德的美娇娘。”

苏妙真吃她戏谑不过,给一旁的许凝秋和傅绛仙使了好几个眼色,许傅二人便一前一后过来,一左一右把人挤开,因傅绛仙亲来要位置,赵盼藕只得把自己的让出来,去瞧文婉玉和她表姐斗叶子牌。

众人这么闹了一上午,吃过晌饭,贺过寿星,听见外头吵嚷,有一刚留头的婢女过来道:“夫人请诸位姑娘去看新科进士们跨马游街呢。”

便请入一高大门楼,朱门绣栋的,六丈高,三十板围周,共有四层,北邻着街道,楼下几间亭台楼阁,几座假山,一带溪水,众人从小径绕侧路上去。见这门楼四处设下许多帘帷,遮得密不透风,隐隐约约能瞧见人多,哪里能看清具体情景,也听个声罢了。

临街处人烟凑集,看热闹的男女老少挤得满满当当,吵嚷声说笑声乱做一团,连门楼上的她们都听得见,又听有叫卖声,方知四下还陈列了许多摊贩,趁着初四这日人多,好做些买卖。

文夫人领着她们一群小姑娘吃了些酒食茶果,似要安排些什么,便起身离开,嘱咐着婢女婆子们好生服侍,下楼出去。大人一走,这群小姑娘们活泼可意些,嚷嚷着要把帘子揭得更起开些,好仔细瞧瞧外头情景。

文婉玉哪里能答应,忙道:“青天白日的,比不得晚上,被街上凑热闹的人瞥去了咱们的容貌,那可不好了,且这正中这扇窗户悬挂的是稀疏的竹帘,从竹篾片缝儿里也能看个清楚。”

赵盼藕听了,挤过去,先占了个位置,搭着楼窗嗑着瓜子往下看,其他女孩儿见她跑得快,也忙涌了过去凑热闹。

苏妙真坐一旁和文婉玉说着话。

文婉玉笑问:“听我娘说,那日你在贤妃娘娘那里对答条理,出口成章的,好你个苏妙真,平时还在咱们面前装相藏拙,弄得大伙都以为你是个徒有美色而没德才的,依我说,有时候还是得漏些锋芒才是,否则总有些人瞧不起咱。”

苏妙真笑道:“不过背了几本书,称得上有才,那这门槛也忒低了。”

文婉玉笑道:“你不知,现下虽有了女子读书习文的风气,但只是时兴而已,不比江南。这边高门大户的女子,十个里有五个认得字便顶到天了。五个里又有三个只是会背女四书,胡诌几句诗,不当个睁眼瞎;剩下两个里又有一个不过散漫读书,聊以打时间;真个作诗作词做的好,学问学得深的,也那么一个而已,不然你以为平家那位姑娘何以声名隆重呢?”

文婉玉说的不错,这时候读书习字的女孩儿家确实少,从前修习历史时,教授给过一组数据:有清一代山东尊儒,学风昌盛,普通男子识字率大抵百中三十到五十,女子却只百中只有五到十人。

后来各地考掘出来的墓碑旌表里显示出来,十个诰命里也四个识字通文,可见这时候的教育水平的低下。

这也是王氏对她研习四书五经的行为很不赞同的缘故之一。这些诰命们还有不少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否则当时傅夫人也不会只想要个“懂得女四书”

即可的儿媳妇。

她刮刮文婉玉的脸:“你可不是个作诗作词做得好的,我瞧出来,你这是变着法在夸你自个儿。”

两人笑闹一刻,傅绛仙过来踢踢她的凳子腿,扯着她往楼下去说悄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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