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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及此,我忽然有几分明了,为何拜为中郎将的沼泽君,视我为陌路。
“无论谣传是否属实,本王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相王棺椁内,并无尸身……杨大将军解释,当时对峙场面异常混乱,相王不知所踪,似凭空消失。”
避开我伤腿,拓跋信陵把我拥入怀,“怎么不吭声?”
似心情大好,他恶意地吻上我的唇,用牙齿轻咬以换取我的反应,“总而言之,最后包围相王府,把所有家眷、家仆押送刑场的功臣,是杨继业大将军……”
毫不犹豫推开他,我嫌恶地以手背拭了拭唇,“再然后?”
“宇文丽妃听闻惨讯,曾偷溜出宫,恳请杨大将军向大行皇帝求情,饶恕无辜牵连者……可惜,杨大将军铁面无私,不但不网开一面,反而把株连在内的若干宇文氏族旧臣,近三百遗将绑缚刑场。大将军的行径,与父皇赶尽杀绝的心态,不谋而合。”
“本王母亲说,那一年夏天,西市血流成河、尸骨成山。亦有黑心流贩,从乱葬岗偷走无数尸身,剔其骨、削其筋,以新鲜肉馅卖出……恐慌,漫布着盛京城。以至大户人家,数月不敢食肉。”
凝视了我好一会儿,拓跋信陵笑脸不复,而他道出的言辞,透出彻骨寒意与笃定,“小丫头,你最最重视的杨府,同样踩着众多无辜者的尸骨,血淋淋发迹。朝堂之上,无论文官,抑或武将,从来没有干干净净、清清白白之人。杨继业与本王,本质上无任何区别。惟一的不同,是杨大将军拥有冠冕堂皇的行事藉口。”
凝视着轻抚我唇瓣细伤的长指,我倏然觉得自己很疲惫,很躁郁,“所以,你邀约拓跋平原、宇文昭则相聚于此,是想密谋诛除杨家?”
“错。若是想算计杨家,本王便不会私下见你。恰恰相反,是宇文昭则约本王与怀王一聚,有它事相商。”
拓跋信陵毫不隐藏他的反应,鼻子里溢出赞许的冷笑,“昭则挺聪明,懂得装傻以韬光养晦。尔今他得幼帝信赖,即便将来,杨府有幸不被本王击溃,亦会遭逢他的算计,重蹈宇文氏覆辙。”
我明白拓跋信陵的警告。
眼下,德妃可以削夺怀王、韶王的禁军辖制权,自然而然,她更想拿回杨家对于府兵的遥领控制权。
怀王、韶王已经看威武将军府不顺眼,加上一个阴晴不定的太皇太后(德妃),再多添一位复仇归来的宇文昭则……杨家树敌太多,正处于风口浪尖之上。
抚着我的颈,拓跋信陵的嗓音倏然放轻,“当然,在德妃尚未失势之前……你我、包括五弟怀王、包括宇文昭则,皆受制于德妃。只要你‘嫁’给我,帮本王诱引德妃出宫,他日若有不测,本王定当保全你们杨家平安无灾。如何?”
“诱引德妃出宫?”
哑然失笑,我挑了挑眉,“待到德妃出宫,殿下您大刀阔斧杀了她、再手刃了我?继而,找个藉口栽赃嫁祸杨府……韶王,你是不是利用我的次数太多,以至于真把我当猪头?”
“本王尚未觉得你愚蠢,你倒有先见之明,开始自我反省?”
拓跋信陵轻叹,亦猝然握住我的纤细五指,柔和的握捏,语意暧昧,“鹬蚌相争,得利的只有渔翁……本王若想成为最后赢家,想杀的,自然不是你。”
吃痛抽息,皆因他蓦地合拢掌、力道粗鲁。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拒绝。”
凑近脸,拓跋信陵定定凝视着我。他眉宇间的柔情不见,先前的厮磨|缱绻仅是作弄人的消遣,而语气,也恢复了惯有的凛然与傲锐,“不过,本王有心让你欣赏杏林|春|色、刻意让你享有被男人宠爱时的快乐,也有本事让你……”
“痛。”
强忍屈辱,我答出后半句。
痛楚,骤然歇止。
而下一瞬,遗落在席上的外衫,无声无息覆于我身。
“回府后,你静心想想,再答复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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