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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博跟着担心:“她一个人追过去,万一遇到的是凶徒呢?”
很有这个可能,谁大半夜在窗户外头站着偷窥?
被现了蹿得比兔子还快,肯定做贼心虚。
但是……
“有危险肯定就跑嘛,”
秦禾又不傻,而且跑得快,就是这山路泥泞坑洼,不太好逃生,同时相对的,凶徒也不一定比她行动利落。
而且凭秦禾的身手,别说周毅,连唐起都不过分担心。
令人担心的反而是山体滑坡这种自然灾害。
三人继续深一脚浅一脚的往上爬,周毅撑着树干借力,大踏步子蹬上去,终于上了条崎岖狭窄的小道。
唐起紧跟其后,问司博:“你最先看见窗外有人,看清楚那人长什么样了吗?”
“太黑了,只看到窗口一个漆黑的影子,应该是穿着雨衣,罩住头的。”
这么一裹,就很难分辨出是男是女了。
唐起当时只看到那人一闪而过,其他的什么都来不及看清,此刻听见司博的描述,脑中蓦地闪过一个熟悉的画面。
他晚上和秦禾站在龚倩月家里的屋檐下,等到龚倩月的二叔办好死亡证明回来,便是穿着雨衣,从头罩到脚。
他当时看了唐起好几眼,唐起其实不太适应对方这种揣着疑虑的打量。
思忖间,忽听周毅诶呀一声,然后转过身道:“扒我窗户那老太太,就是穿着雨衣的,跟你说的造型一个样。”
司博瞪大眼:“不会吧!”
“我开窗户探出去只看到个跑远的背影,嗖一下就拐弯了。”
“可是那个老奶奶这么大年纪,腿脚不太灵便呀。”
司博想起老人走路的样子,可缓慢了。
“对哦,”
老人举着蜡烛领路时,走前头那背影颤颤巍巍的,怎么可能有这神,周毅揣测了一下,“会不会是装的?”
司博却觉得:“有没有可能,是老奶奶的儿子呢?”
毕竟他们打从进来到现在,都没看见老奶奶所谓的儿子。
周毅现在身上还穿着老人儿子的T恤短裤,经司博这么一说,他道:“太有可能了。”
本以为是在市中心上班,就没往这方面寻思。
但是老人这么鬼鬼祟祟地扒他的灵车,那当儿子的如果也在这栋楼里,也很有可能会来鬼鬼祟祟地扒窗户呀。
这么一琢磨,周毅觉得这地方像极了古代那种专门开在深山老林的黑店,一有过路的,就觑准目标,下碗蒙汗药灌晕了,再伺机谋财害命。
短短两分钟,周毅已经脑补出一折大戏。
唐起却没吭声,一直默默关注周毅的表现,细听周毅的言辞,现这人虽然跟秦禾相熟,却没熟到知悉一切的程度。
就拿四块灵位来说,寻常人见着,早想歪了好吗。
但是周毅却不,何况秦禾有时候神神叨叨的,周毅却没有近墨者黑。
唐起拿不准,试着询问:“你跟秦禾,认识多久了?”
周毅说:“咱们邻居呀,打小就认识。”
他父母以前就跟秦禾家隔了两个铺面,开副食店,吃住都在店里。
孩子嘛,年纪相仿,经常一块儿玩。确切的说是周毅经常去串门,每次去秦禾都在锯木头,有时候在刨,有时候在凿,或者拄一把半人高的斧头站她师父跟前听门道,反正满地都是木料和木屑渣子。
后来周毅的父母转行,铺子转出去,在不到三公里的地方买了套两室一厅的楼房,有几年跟秦禾渐渐疏远了,但还在一个学校读书,同一年级不同班。
周毅中二期的时候,喜欢看港片,古惑仔,崇拜陈小春和郑伊健,在学校拉帮结派当大哥,收小弟,混成一只翘尾巴嘚瑟的小流氓头子,这种情况下,免不了要在校门外的某个胡同里,杠上另外一群小流氓头子。
管他是隔壁班还是隔壁学校的,谁年少轻狂的时候没干过仗呀,可耻的是他居然干不赢,被堵在胡同的死角。
秦禾正好经过,原本没鸟这群人,谁知听见周毅在一堵肉墙里嗷嗷惨叫。
秦禾一书包砸过去,手里掂了个短木棍,那是她最近准备给自己做根小板凳,所以把凳腿带来学校削,上课的时候刚把木料打磨圆润,就派上了用场,成为她手头的武器,将在场一人敲一棍子,打得一众满头包。
秦禾一战成名,被挨了棍子的团体举报,请了家长不说,还被教务处给予严惩,并记予大过。
周毅身为罪魁祸,又是男子汉大丈夫,即便自身泥菩萨过河,还是要仗义揽罪。
但是打人的是秦禾,法治社会,打人就是不对滴,所以秦禾要在周一的升旗仪式上,向全校的师生领导面前做检讨。
周毅都要哭了,回去又被父母狠狠揍了一顿,鼻青脸肿来棺材铺跟秦禾赔罪,说自己连累了她:“你救了我,还要当众检讨。”
秦禾当时拖着一把重量级斧头,半人来高,从东墙拖到西墙,往工具架上一摆,说:“检讨就检讨呗,多大点事儿。”
什么叫处变不惊,这气质秦禾拿捏得死死的。
那一刻,周毅就想认她做老大。
好在及时刹住了这股冲动,因为秦禾后来评价他当年的迷之行为,跟个二傻子没两样。
当然这种黑历史,周毅没好意思拿出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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