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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再想想。”
小丰耐着性子问着,“您最后一次见到这钱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就是在您的衣柜里吗?”
男人惶恐地嘀咕着:“我明明放在那儿的,怎么可能不见了……”
“是一直藏在衣柜吗?除了您和您太太还有谁知道?”
“我明明放在那儿的,怎么可能不见了……怎么可能不见了……”
“先生,您先别着急,请您配合我们调查,这钱是一直在这个衣柜里放着,没人动过吗?”
“怎么可能不见了……”
“……”
闻海正在单元楼门口和派出所的人交谈,从楼梯口忽地传出嘶力竭的嚎啕:“那可是我娃娃的上学钱啊,造了孽了啊!警察同志你为我们做主啊……”
他闭了下眼,压着脾气问片儿警道:“情况大概就是这样?”
“是,报案人是三小时前报警的,夫妻两人都坚持钱一直藏在衣柜的最里面,一共十一万零三千,门窗都没有撬过的痕迹,窗户的防盗网也都完好……小区只有大门装了监控,价值不大。”
“那是从哪儿进来的?忘关门了?”
“卫生间的通风窗户外的窗台上有一对脚印。”
看见小丰面有菜色地下来,闻海问他:“有提供什么可能有作案嫌疑的人吗?”
“这个……”
小丰苦笑,“闻哥,你看看这名单,我怀疑他们把自家亲戚全列上去了。”
闻海在集训那几天就一直不太舒服,可那点训练强度和从前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就一直没当回事,这会儿在楼梯口被风吹了一阵,脑袋里有根筋隐隐跳着疼,他掐了下鼻梁,接过小丰手上的名单,扫了一眼,“脚印是几码的?”
“39码。”
旁边有人问:“是女性作案?”
“报案人家住四楼,正常人上不去下不来,如果是女性应该是职业扒手,不大有可能干出留脚印这么不小心的事。”
闻海咳嗽一声,“这男的不靠谱,等女的哭完去问她,问出来就挨个调查吧,我去看看外围现场。”
正在报案人窗口下站着的柴凡文还穿着大红毛衣,喜气洋洋的,八成是从过年的家宴上被直接叫了过来,看见闻海后耸耸肩,一唱三叹道:“逃不过啊——”
闻海:“方队呢?”
“也加班呢,西五环那儿有人被鞭炮炸成重伤了,怀疑是故意伤害。”
柴凡文打了个哈欠,指着窗口说起正事:“你看这个高度,换你能上去吗?”
退开几步稍微比划了下高度,闻海摇头:“够悬,防盗网都没损毁,我就算踩着楼下的防盗网爬上去,也得卡在他们家那个卫生间的窗口,况且普通人根本撑不起来往上面翻。”
“臂力得够大,身材得够小,身法得够专业……会不会是燕子帮干的?”
燕子帮是个在全省流窜作案的职业盗窃团伙,成员以年轻女性为主,盗窃之余还时不时为扫黄行动的抓捕数据提供些贡献,据说最初是一个诨号叫“燕子”
的女贼组建的,江湖名头传得很响,但偷的多数是珠宝饰,很少有涉及大额现金的案子。
闻海去摸烟摸了个空,只能搓了下手指,“燕子本人年底不是在长桉落网了,是她手下的小姑娘跑这边儿继续老本行?”
“听说是跑了几个。”
柴凡文看见闻海那一串动作,掏出烟盒给他让了根,“最近感情生活有情况了?烟都能不带。”
“情况……”
闻海一哂,“年都过不安生了还能有什么情况。”
这么一提,柴凡文忽的福至心灵,想起来几个月前大半夜赏了闻海一大耳刮子的那位英雄……怎么到现在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了?一耳光给扇散伙了?
他刚准备去问,原本在他身边站着的闻海已经走远了。
派出所和刑侦队两拨人一起窝在派出所那暖气摸着冰手,电热器时好时坏的办公室里,三班倒地查了一天一夜。出外勤的人开着车跑了大半个城市去见那名单上一串和报案人八百年没见过面,怎么也联系不上的亲戚,三分之一压根不在家,三分之一有确切不在场证据……还有三分之一把门板摔在了他们脸上,说大过年见警察上门太晦气。
“这名单上的人都排查过了,没个屁用。”
柴凡文把一大摞资料往桌子上一摔,“失主还是车轱辘话来回说,说自己做生意了小财亲戚们眼红把钱拿跑了。”
闻海一宿没睡正闭目养神,从头疼欲裂中睁开眼,“你脸怎么了?”
“被那家老婆挠的。”
柴凡文拿手背蹭了一下,“人家说了,再不破案就去电视台门口给咱们贴大字报。”
“……”
小丰举手:“咱们是不是该换个侦查方向?”
柴凡文:“失主家只有衣柜被翻动的痕迹,最大可能就是知道这里藏有钱的熟人作案,如果真的是小偷,那也是经过多次踩点的……闻海,你去哪儿?”
“出去走一圈。”
闻海头重脚轻地扶了下门框,“透口气。”
大年初一,大部分店面都关着门,行人寥寥,个个都神色匆匆。
昨晚下了半夜的雪,街上连流浪狗都没几条,闻海绕着小区的外围墙走了一圈,面前不远的地方一个推着手推车的小贩猛地刹住了车,面露惊恐地瞪着自己,他动作一顿,意识到自己外面裹得制服棉袄没肩衔,八成是被当成城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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