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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不醉人人自醉下一句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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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页(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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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与张在朝用了些酒水,听见脚步声,想是倾子生来了,转头看他掀帘子进来。至今我仍然记得倾子生见到张在朝时的脸色,那玉般的脸上的神色说不出是脆弱还是愤恨或是羞愧,我看着倾子生在我面前颤抖得如同一张薄薄的宣纸,铺满被风吹走的绝望。他那样站着,却让我感觉心疼万分。

作者有话要说:虐虐更健康哦~

堪夜

倾子生在京城时因为宰相保护得紧,并不常出门,认识他的人并不多,何况张在朝也只是一个中书舍人,即使被认出来也应该没有多大关系吧。我看着倾子生那惨败的脸色十分不解。那张在朝却也惊在当场,指着倾子生“啊啊”

的嚎着,我看倾子生狠狠的盯了张在朝一眼,然后转眼看我,露出那么悲伤绝望的表情。我左右为难,只得推了张在朝一把,问他怎么了?他指指倾子生又指指我,问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只见倾子生眨眼站在张在朝身后,他那薄如蝉翼的利剑堪堪抵着张在朝的脖子,我也被人那剑指过脖子,那是十分的不舒服,自然觉得很不高兴,一把拽过倾子生,朝他吼,让他先放了张在朝,等他说话。我不知道是我的态度太恶劣还是语气太凶恶,倾子生听见我的话,缓缓放下手中的剑,只是呼吸薄弱,嘴唇微抖,想说又说不出话般,眼睛像被刺伤的动物一样,即是防备,又是脆弱。我见他这样的神色,觉得十分对他不住,正准备安抚他,他就转身掠了出去,我伸手抓,却只抓住了他的一片衣角。

凄然坐下,见到倾子生那个模样真真让我觉得伤心。那张在朝还在一边咋呼,我恨声喊他住嘴坐下来。他方住嘴坐下来,我头隐隐的痛,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张在朝稳了半天终于开口,问我那是谁,我值得撒谎,说是一个远房亲戚,前不久来投奔我的,张在朝接口道:“那就对了,那就对了。”

我懒得听他瞎白呼,只得喊他捡重点说,他喝了口酒慢慢道来。

以前张在朝并不知道自己是龙阳君,只知道自己对女子并无过分的意念,那年他见到我,是动了几分心思的,却不敢肯定,后来被我戳破,他起初忐忑了很些日子,后来慢慢接受了这样的事情。我打断他,说这些我都知道,你捡着关于我亲戚的说。他又开口,他后来结交了些同样爱好的公子,开始涉足一些声色场所。那时他的朋友中有位纨绔子弟,某日告诉他,勾栏院来了位绝色。邀他一同去看,他也就去了。可是去了却没见着人,后来得知那位绝色是被拐去的,当然是死不接客,被那买他的老板打得过死去活来。张在朝的朋友一听,越发来了兴趣,仗着自己家大业大,硬是塞了银子入了那绝色男子的幕。我听到这里已是手脚发寒,却不敢往下想,张在朝正准备继续说,我一把掀掉桌子,喊他滚,他没滚,愣在原地,我只得自己跑了出去。

外面下着很大的雨,夏天的雨多充足,淋着身体上能生出疼痛的滋味,我任着这雨水冲散我的思绪,不愿意去想刚刚听到的事情。我应该想到的,想到我当初撵他走,他入世不深,必会受极多的苦,却没想到,他受到的苦痛是这样的耻辱,是这样的让人难堪和难以接受。我让雨水冲洗我的眼泪,冲洗对他的愧疚。

他的房间里没有人。伙计说他刚才风一般的掠了出去,湿透的衣服裹在我身上,我懒得去整理,只想早点找到倾子生,找到那个现在像纸片一般脆弱的人。深一脚浅一脚的泥地里探着,呼喊着倾子生的名字,希望他可以应答我,告诉我他没有事。这小小的镇子此时在我看来却是如人间一般大,我不知道他到底藏在了哪里。四肢渐渐觉得脱力,本来就饮了酒,此刻更是昏昏沉沉,唤着他名字的声音也渐渐微弱,揪着疼痛的胸口,想,你就这样走掉了,你不是说过,以后换你来照顾我吗?我可是等着啊。背靠着一堵矮墙,支撑起半个身体,迷迷糊糊看到倾子生,耗尽最后一份力气去拉他的衣袖,晕了过去。

我其实对晕过去然后醒在床上一直都是抱有期待的,事实上我确实睡在了干净绵软的床上,睁开眼,窗明几净,正是我的闺房,看来昏迷实在是一个逃避的好方法。也不知是谁将我捡回来的,低头看自己,已是换了衣装,这小二倒是乖觉,只是擅自动手换我衣裙,摆明了占我便宜,等我好了,找回来倾子生,定将你辞了。正胡思乱想,门被推开,我斜觅了一眼,竟是倾子生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子生。”

我很少称呼他名字,现在叫出口竟有些生疏,我想我一定是满脸殷切的望着他吧,因为他根本就不看我的眼睛。他把药送入我手中,开口:“喝药吧”

,嘴角故意弯起,却是怎么看都是苦笑。我默默接了过来,想说些话,又怕越说越伤他,只得把药积极的往嘴里灌,直灌得自己咳嗽起来。他又接过碗,轻拍我的背,喊我慢点。他这温柔的语气使我更加不安,只得主动捉住他的手,不放开。他也不收回,拿碗喂我,动作细致缓慢。

喝完药,我仍不放手,我是怕了,怕他就这样消失,我亲近的人本来就不多,没理由再少一个,说到底,我也是有些寂寞的。

“不要这样看我。”

他说,语气淡然,眼神却是凄楚。我怕他多心,急着想解释,却觉着怎么说都是错的,只是急得脸都涨了通红也没憋出半个字来。可我是实在怕失去他,怕失去这个一心对我的人。“你都知道了吧。”

过来一会儿,他说:“想来那人也与你说了,当日我受了哪些侮辱,我是真恨不得结果自己的,可是想着离开这里时你抱我的那刹那,只想活着回到这里让你再抱我一回。实在是受不过的那天,我从窗口跃了出来,伤了半条命,好在遇到了师傅,他救了我,让我忘了过去,让我去做今后想去做的事。”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很淡,语速也很慢,仿佛是讲一个故事,我却觉得心生生的痛,他原本就是那样美好纯净,如不属于这世界一般。经了那样的苦痛,他还能笑着对我讲出来,可知他的心伤得有多痛,痛得有多麻木,我不敢为了他哭,去撕破他努力想维持的自尊。只得撑起半个身体去抱他,抱得那样紧,像一松手他就消失一样。说到底,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半晌,他推开我,扶我躺下,替我盖好被子,我仍拉住他的衣角不放开,他轻声哄我,答应一定不会趁我睡着溜走,因为药效来了,我十分疲倦,见他答应,就放了手,临入睡前听到他在我耳边说话,只模模糊糊的记得一句话,我最害怕的是你对我只剩下歉疚。

这一觉睡了很长的时间,我做了很多很长的梦,梦中的人几乎是我这半身都经过的,有碧桃,倾子生,宰相,还有倾家的二公子,当然也有深爱他的牟安白,有玉嗪公主,有朴德遁斯,梦中人的面容都很模糊,可我还是能分清楚每个人,又好像都见到他们的命运,在梦中我仍然听到牟安白对那二公子的深情表白,我为牟安白不值,他却朝我笑,问我是不是也爱上了二公子,才这般不愿见他追随的脚步,我摇头否认,他凄苦一笑,在这笑容中他又变成倾子生,这倾子生本是缓步向我走来,却离我越越远,我想唤他,却唤不住,只能眼睁睁瞧他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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