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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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婠哼了一声,“我当然知道!”
裴琰只拿裴婠当小丫头片子,萧惕却脉脉望着裴婠,自是将她的恭喜听入了心,三人一同往正院走,路上裴婠又问,“三叔这两日伤势好些了吗?”
自栖霞庄一别,二人又有三日未见,裴婠很是忧心。
萧惕便道,“好了许多——”
裴琰一听这话却在旁拆台,“你就不要哄她了,这两日奔波查案,你连伤药都没换过,哪里就好了?反正到这里了,何必再扛着?”
裴婠神色微变,望着萧惕,“三叔,哥哥说的可是真的?”
萧惕有些无奈,被裴婠这么看着,更不好继续糊弄,一时语塞,裴婠当下就皱了眉头,“三叔也太不爱惜自己了,三叔此番受的伤势并非以往那般轻伤,若有大意,是要留下遗症的。”
萧惕见裴婠这般严肃,只得苦笑不敢辩驳,一副裴婠如何念叨都受了的样子,裴琰在旁瞧好戏,“含章你可不知,我妹妹跟着学了两年医道,却从没有救治过人,如今好容易给你治了一次伤,不把你治的生龙活虎她是不会安心的。”
裴琰这话也是在顾念萧惕伤势,萧惕听了心底却很是受用,“如此说来倒是我的荣幸,只是我体格没有那般弱,这几日奔波城外,实在顾不上。”
说着又对裴婠道,“是我的不是,白费了小侄女一番苦心,待会儿回府我便立刻换药。”
萧惕这般低声下气的,裴婠倒不好再责难他,眸光一转看去别处,裴琰干脆的道,“何必回去换药?让婠婠给你在此换了就好,咱们先去见过母亲,然后让婠婠给你换。”
裴婠自无异议,萧惕一听,自也没有不愿的,三人到了正厅见过元氏,一听萧惕这几日顾不上伤势,元氏也立刻让萧惕跟着裴婠去换伤药去。
寻常时候,便是亲戚也进不得兰泽院,可如今,元氏和裴琰显然将萧惕当做了自己人毫无防备,裴婠亦不在意这些,直将萧惕请进了兰泽院暖阁。裴琰回竹风院更衣,暂时未曾更来,雪茶几个见萧惕来,也前后殷勤周到不敢轻慢。
裴婠拿了药膏出来,便令萧惕解衣,直到这时,雪茶几个站在旁边才觉得哪里怪怪的。
两日未换新药,伤口果然又有开裂之象,幸而未曾化脓,裴婠一边上药膏一边道,“三叔当真就忙的脚不沾地?不管是空青还是程大人,叫他们帮你换药的时间总是有的罢。”
萧惕温声道,“倒也不至如此,只是这些年习惯了,抗一抗就过去了。”
裴婠想到了萧惕梦中苦痛之状,一时想问他过去过的哪般日子,犹豫一瞬又怕唐突,最终只是道,“不管三叔过去如何,如今都不同了,便是男子汉大丈夫,也得惜着性命些,如今三叔正直青年,可等以后呢?此时攒下的毛病,以后总会有难受之时。”
若是前世,裴婠少女心性当真不会如此啰嗦,可她活了两辈子,前世便是受足了病痛而死,这一世,就看不得自己亲人受不必之苦。
然而她这话念完,萧惕却没接话,她在萧惕身后,看不见他表情,便心生迟疑,“三叔……可是嫌我啰嗦?”
萧惕闻言笑了下,笑声醇厚,却又隐带艰涩,“过去这十八年,从没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裴婠听到这里心底一动,终于忍不住问道,“三叔的养父养母,也不曾吗?”
萧惕垂眸,语声也低了下去,“我只是养子,他们家族没落,只教我拼命,却从不曾教我惜命。”
裴婠心底顿时恍然,一丝心疼漫上来,直让她手下更轻,所以萧惕身上受了这样多伤,他这身武艺定然不是简简单单练出来的,而养大他的人家,也根本不似传言中式微的书香门第之家,多半是家门没落,于是对样子百般苛责……若他的养父母疼惜他爱护他,又怎会小小年纪就教他拼命呢?
裴婠不敢细问萧惕在养父母家中遭遇了什么,只是道,“从前没有人告诉三叔,那今日我便告诉三叔,人活一世,虽要挣功名前途,虽要出人头地,可若不顾惜性命,到头来不过一场空然,三叔年纪轻轻便已居高位,将来必定显达贵胄,三叔还要光耀门庭,还要手握权柄为百姓开太平,说不定以后还要名垂青史流芳百世,如今若不惜自己的身子,三叔的宏图抱负要如何施展?”
前世的萧惕最终便立于权力之巅,今生的萧惕虽然和前世大为不同,却也升的极快,裴婠看得出来,萧惕有野心有抱负,绝不甘于平庸,因此,她句句皆往仕途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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