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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只鸟的逃亡剧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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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頁(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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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先回家了。」藍焉猛地轉回身,鼓起勇氣直視他的眼睛,「你,你也早點回去吧。我走了……替我跟沈寺說一聲。」

沒來得及去看倪諍的反應,他努力穩著步子邁出了病房,隨後腳步逐漸加快,最後幾乎是小跑著下了樓。

「回來了啊。」外公正坐在客廳看電視。

「嗯。」藍焉失魂落魄地應了一聲,輕飄飄地抬腳上樓去。此刻他只想撲到床上,聽歌也好發呆也好,靜靜地躺一會兒,不然腦子裡全是那個人。

「怎麼這幅樣子?」外公多瞧了他幾眼,「你爸爸來過電話了,你記得給他打回去。」

「知道了。」

藍世傑又有什麼事。

他躺倒在床邊,發了好一會兒的呆才不情不願地撥出藍世傑的號碼。那邊很快接起來,講了一堆無關緊要的廢話。

「你到底想說什麼啊?」藍焉打斷他,「我還要忙,快說。」

「你個小崽子有什麼可忙的。」藍世傑嘀咕了幾句,忽然支吾起來,「那個……來接你的時候忘記跟你提了,你現在非要待在野水我就不說你了,但是八月中旬你要回來一趟。」

「為什麼。」聽藍世傑閃爍其詞的語氣,藍焉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跟莉莉呢前陣子已經正式把證給領了,八月中旬準備辦個酒……我們聊過了,也不打算弄婚禮什麼的,但辦幾桌酒還是要辦的。你到時候得來,聽到沒?」

「問你呢?怎麼不說話?」

藍焉猛地掛掉了電話。

他望向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下起了雨。夏天的暴雨總是這樣猝不及防就降落,倪諍回家了嗎……會被雨淋濕嗎……

他把頭埋進枕頭裡。

雖然藍世傑和謝莉莉早就以夫妻名義同居,一張證件或是一場酒席也不過是輔證……但他一直有種錯覺,只要這一天不來的話,一切好像還有餘地。

而現在,什麼餘地都被生硬地釘死。

也試圖寬慰自己,這些事與他又何干?別說他壓根早就不在乎那兩個人,何況他已經定下計劃要離開……哪怕是藍世傑說要再生個孩子,他心裡也該毫無波瀾的。可每次想起母親,還是心裡窒悶得慌,他從頭到尾冷眼旁觀,自始至終什麼都阻止不了,究竟是誰贏了,究竟是誰得逞了。

「那我也先走了。」

「行。」沈寺揉著肚子往床上一趴,「藍焉真沒事吧?今天總覺得他有種心神不寧的感覺,現在還忽然跑了,是家裡出什麼事了嗎?」

「能有什麼事。」倪諍頓了頓,「害羞了吧。」

「哈?」沈寺瞪大了眼睛,「害什麼羞?」

「沒事,」倪諍神色淡然,「你睡你的。」

他走出醫院大門口,大雨忽地劈頭蓋臉砸下,在崎嶇不平的道路地面上聚集成水窪。倪諍在路邊報刊亭躲了一陣子,見雨勢漸小,才不緊不慢地走進雨里。

他拐過路口,遠遠望見老街口花壇邊有一團黑糊糊的東西,似乎還微微發著顫,在風裡看起來脆弱得不堪一擊。

他走近,是藍焉抱膝低著頭坐在那裡,手裡攥著一把疊得好好的雨傘。

「有傘為什麼不戴。」

藍焉渾身已經濕透了,半睜著眼,有點兒可憐兮兮的感覺。

「你戴吧。」他抬手遞出傘,頭仍然垂著,「我馬上就回去。」

「特意在這裡等著給我送傘?」倪諍沒接,在他面前蹲下來。藍焉抬起頭看他,兩人在嘩嘩的雨聲中對視,這場面很可笑,有雨水順著頭髮不斷滴落下來,沒有人伸手去抹。

「怎麼了。」

「沒什麼。」藍焉站起來,不由分說地把傘往倪諍懷裡一塞,「我要回去了。」

「藍焉。」倪諍無奈跟著起身,「我還有五分鐘就走到了,但這兒離你外公家要十幾分鐘,你確定要把傘給我嗎。」

藍焉腳步一頓,忽然笑了起來:「我們倆好像神經病。」

「你也知道。」倪諍朝他走過去,正想撐開傘,卻聽藍焉輕輕嘆了口氣,回過身來像只小動物一樣鑽進自己的懷裡。

衣服被雨打濕了,和皮膚黏在一起不太好受。藍焉努力貼近倪諍的左胸口,閉上眼感覺有熾熱的火焰。

「他們要辦酒。」他舒舒服服地靠著,閉起眼睛嘟囔道。

倪諍沒問是誰要辦酒。懷裡的人濕漉漉的,像一灘被水浸透的大型公仔。握著傘的手靜靜地垂下,瓢潑大雨中,兩顆心貼得從未這般近過。

「不回家了?」

「能一直這樣也不錯。」藍焉的聲音悶悶地傳來,很容易讓人變得心軟,「陪我多待一會兒行嗎。」

「那就一直這樣。」意料之外的,倪諍溫聲說,「陪你。」

藍焉將他摟得更緊了些。

「你知道我們現在這樣代表什麼嗎。」他小聲道。

「為什麼要想這些。」倪諍任他用腦袋在自己肩頭蹭來蹭去。

他忽然發覺藍焉很瘦,薄得像紙,被雨一淋,被風一吹,似乎就能飄走。

藍焉覺得自己和倪諍待在一起的時候,好像永遠都不合情理,全程由內心潮湧的悸動做主導,這毫不講理。

他抬起頭,以一個極其彆扭的姿勢仰起臉吻了吻倪諍的嘴角。

兩個人的嘴唇都是涼的,在短暫幾秒的觸碰後竟然溫熱起來。皮膚黏連的地方都變得很溫暖,倪諍沒說什麼,雨水仿佛倒灌進他的胸腔,心臟真的有了溺水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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