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逃难之路(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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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说,回山东老家直接朝南走才对,可是,那时节,沈(阳)大(连)铁路已经瘫痪,而且是个“死胡同”
;市民们早就传言,要想外逃只有三个口子一是东边二道河子,出去奔吉林;二是西边洪熙街,奔公主岭、沈阳;三是北边的宋家洼子,所以,我们选择了东去的路线。
当天傍黑,他们赶到了东郊(不知什么地名)一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屯子,屯子里的人早就跑光了,他们落脚的这户人家房子挺好,屋内的锅碗瓢盆一应俱全。
随后,又有一些逃难者住进来,通过交谈得知,这地方是国共两军对峙的中间地带,再往东三华里就是二道河子解放军的关卡了。
卡子口每周开放一次,我们到来的时候,已过四天,也就是说,再忍耐三天,大家就有生存的希望了。
连日奔波,大家疲惫之极,不少人刚刚爬上炕,头还没挨着砖头,就响起了呼呼的鼾声。
晚上大约十点多钟,国共双方突然交火了,炮声、机枪“哒哒”
声炒爆豆一样,震耳欲聋。
炮弹和枪子儿犹如节日焰火,拖着尾巴带着啸音“啾———啾———”
地在屋顶上方飞泻,睡梦中的难民们如同惊弓之鸟,一骨碌从炕上蹦起来,连滚带爬跳下去,蹲在墙旮旯里大气不敢出。
他的母亲和几个女人则双手合十,默默祷告菩萨保佑那要人命的“铁疙瘩”
千万不要落进屋。
呼隆了大半宿光景,东方已经白,枪声逐渐稀疏了,大家总算把悬着的心重又放到肚子里。
天明出门,忽见院子里还站着一大片茄棵子。
人们眼前一亮,赶紧拔一些,顾不得用水洗净,急忙下锅,柴禾棒子往灶洞里猛填。不一会儿,茄棵子煮好了,茄棵皮甜丝丝的口感极佳,大家你一根,我一根,津津有味地啃着。
那是他一生中吃过的最甜美的半顿早餐。
好不容易挨过了担惊受怕的三天三夜。
转天微明,三四百号难民拖儿带女一块来到卡子口,都希图早些脱离绝境。
解放军的战士待人真和气,他们要难民编成四行纵队,我和全家挤在靠前部分。八点钟左右关卡开放了,大家争先恐后往外涌,二十分钟后,难民们全部走出了卡子口。
卡子口内外两重天。解放区人民处处为难民着想,在通往兴隆山难民营五六里地的路段上,当地群众设点放萝卜馅菜包子———当然,这只是孩子们的特供,他也领了两个,而大人们必须到达难民营才能喝粥。
兴隆山上有两排大房子,一排住着先期到达的难民,另一排安放着十几口特制大锅。
大锅上热气腾腾,里面炖着香喷喷的苞米茬子。开饭时,管理人员让大家排好队,一人一碗苞米茬子粥,多了不给。
管理人员解释先前的饭粥是随便喝的,可有人实在饿坏了,结果把胃撑破而死掉。
因此,上边决定,凡是刚到的难民,第一天只准放三碗粥,第二天待胃肠适应后方可管足管饱。在难民营,他们一共呆了三天,第四天头上,觉得身上有劲了,于是,千恩万谢起身告辞,然后就一路来到了沈阳城。
小伙子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用手不断的抹着眼泪。
老爷子也跟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算是九死一生,硬生生的从无数的鬼门关爬到这里的,能活着到这是多么的不容易。
伙计们把饭做好了,端了上来,是一盆白米饭,一个西红柿鸡蛋汤,还有满满的一盘酱牛肉,老爷子示意这个孩子赶快吃。
他拿起碗几大口一碗饭就下去了,伙计们给他盛了汤,让他慢点吃,多吃菜。
老爷子坐在那看着他们吃,继续问道“那你们这打算走到哪呢?”
小伙子说边噎着饭,边说道“我们要去关里,我妈和我哥都在前面,我一会还要去找他们。”
老爷子点了点头。
吃饱了,喝足了,小伙子擦了擦嘴巴,站了起来,站直了给老爷子鞠了一躬。
说道“谢谢爷爷,我要走了,您老保重!”
说着就拿起了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去,老爷子也站起来跟着他送到了门口,让伙计们开了门,小伙子一边走一边回头,老头子就在门口望着他消失在人群中。
老爷子看了看街上,人越来越多,几乎所有的商铺都关起门来。
队伍已经开始不是一直在往前走了,很多人开始席地而坐的休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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