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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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然说：“你知道的，愿愿，我只有你一人。”

她笑了笑，“你的话总是很模糊……不过，我就暂且相信吧。”

“谢燃，我最开始只是不想要你去仙界送死，可是好像突然这件事变得很复杂，太多的东西横亘在我们中间。我慢慢发觉，自己在你生命中占的比例太小了，我待在满月阁中，永远只会被视作一个灵宠。”

“你有你的路要走，我明白。”

“但现在，我要去找寻自己的路了。”

谢燃没有回应，就好像这个幻境中设定的程序没有这样的回答机制一样。

许愿笑自己，这只是一道幻影而已，和他说什么呢？

她转过身让自己不看他，面前，是辉煌的朝阳，地平线上的太阳已经在缓缓升起，一层柔和的光线镀在许愿身上。

那么短的时间内，她和虚幻的谢燃一起看了一场日出。

“我得走了。”

她说。

身后的男人仍在凝望着她的背影，阳光慢吞吞地蔓延到黄麻林中，他的身躯被一寸一寸地吞噬。

许愿没有回头。

——

一阵钻心的疼痛从谢燃的胸口传出。

像是被什么刺激惊醒一般，谢

燃低喘着，慢慢睁开眼睛。

他胸口的护心镜在刚刚那一瞬，彻底碎成了一堆残骸，跌落在地。

谢燃伸手，想要弯腰捧起碎裂的护心镜，然而此刻他连动都无法动。

他那一瞬间以为自己会死在符雎的地牢中。

毕竟那神秘的石刀威力实在是妖异，完全搅乱了他体内的幽冥之火，谢燃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已经被冻结，灭顶的疼痛输送到五脏六腑。

谢燃很少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

可是在这种时候，谢燃说实话，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

连绵不断的疼痛折磨着他，被施了咒法的衣袍都敌不过如此大量的出血，开始一点一点地被腐蚀。

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对自己的凌迟，死亡的阴影似乎已经慢慢将他笼罩。

人在最极端的境况下，在弥留之际，想起的永远是自己最重要的人。

谢燃感到自己的生命在慢慢流失，魔气从他的衣袍中飘出，四处逃窜，于是他看见了许愿。

很模糊，但他知道那是她。

她像是在向他走来，又像是在离他远去。她像是在朝他笑，容颜比春日的桃花还要清丽，让他沉迷，可转眼，她用那样戒备警惕的目光望着他，背过身去。

谢燃想触碰许愿，他的小兔子，可最终只能收回手，担心惊扰了她。

只能看着她的背影缓缓远去。

谢燃无力地想，他总是有太多顾忌。

他当惯了高高在上，俯视棋局的人，自以为多年来在

魔界纵横捭阖，于是便能将任何事情都握在掌心内。

可他与许愿的感情，却犹如流水细沙。握得越紧，失去得越快。

谢燃闷哼一声，石刀上淬着的冰被他的血液慢慢溶解了大半，他终于能动，迟缓地抬起右手——

流下的血终究有了用处，谢燃颤着手指，用自己的血液在空中画传送阵法。

他还不能死。他还尚未重新见到许愿的笑容。

回去，回去见她，陪她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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