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本王没打扰诸位雅兴吧(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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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秦王府忽然来人耽搁了一会儿,沈幼莺赴宴便迟了些,她到的时候,好些宾客都已经到了。
周贞容原本正和其他娘子寒暄,瞧见她款款走来,就举起团扇掩着唇笑起来,同其他人道“瞧瞧,这是谁来了?我还以为我这小庙装不下沈家二姑娘这尊大佛,沈二姑娘不屑来呢。”
坐在她身边的是王家五姑娘、宰相王元广的庶女王白芷,闻言笑着接话“今时不同往日,这人呀,还得随着势变。有句老话叫做什么来着?识时务者为俊杰。沈二姑娘说是不是?”
她笑吟吟地看向沈幼莺,神色间带着毫不遮掩的嘲讽。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从前别说一个宰相家的小小庶女了,就是周贞容见着她,也得客客气气的。
沈幼莺眼睫轻掀,大大方方地看向周贞容,轻声细语地开口“我还以为三姑娘是诚心邀我来赴宴呢。”
她本就生得美,面若芙蓉,眼泛秋水,这些时日又越清瘦,豆绿色百褶裙将腰勒得盈盈一握,粉白直领对襟褙子宽宽松松罩在身上,乌轻挽,粉黛未施。清雅素淡,站在熹微日光下,像一朵摇曳的娇花。
莫说男子,就是女子见了也不由心生怜惜。
更何况她还低眉敛目、楚楚可怜地说“我还以为三姑娘是诚心请我来赴宴呢”
。
一些未曾同沈幼莺交恶过的贵女们顿时心生不忍,看周贞容的神色也有了微妙变化。说到底都是些少女心事罢了,又哪儿来什么深仇大恨呢?
“贞容素来就是这个性子,刀子嘴豆腐心。沈二姑娘快过来坐吧,日头晒呢。”
王丞相家的嫡长女王筠亭见状轻飘飘瞥了眼庶妹,开口打了个圆场。
在东京城里,王家同沈家的地位相当,王元广是宰相,沈明江是枢密使,一文一武,互相掣肘,均是朝廷的中流砥柱。两家儿女虽因父辈立场不同少有来往,但面子情还是有的。
如今沈家危如累卵,痛打落水狗那是没见识的人家才做的事。王筠亭自诩清高,自然做不出来。
只是周贞容今日本就存心要奚落沈幼莺,自然没备她的座位。王筠亭眼风一扫便现问题,淡淡瞥向庶妹王白芷。
王白芷咬着唇,满心不甘,却不敢忤逆长姐,只能忍着屈辱让出座来,勉强笑道“二姑娘这边坐吧。”
“昭昭来和我坐,叫人加张座便是了。”
不等沈幼莺动,谢清澜就起身上前,拉着她的手腕往自己的座位走。经过周贞容时,她撇了下嘴,阴阳怪气道“周三你家凳子不够用同我说呀,我叫人去家里搬来。”
谢清澜父亲是参知政事谢连闳,谢连闳同沈明江有些私交,沈、谢两家也多有来往,因此谢清澜也同沈幼莺十分要好。
方才周贞容开口时她就要作了,只是几人一句接一句,硬是没让她插进话去!
周贞容先是被沈幼莺示弱摆了一道,眼下又被谢清澜呛声,脸都气红了,却偏偏不能作。暗自运气半晌,憋出个狰狞的笑来“可能下面的管事办事不经心,我去敲打两句。”
说完就起身气冲冲走了。
谢清澜轻哼了一声,让沈幼莺坐了自己的位置,又吩咐伺候的下人另搬了张凳子挨着她坐下,低声同沈幼莺咬耳朵“你家中可还好?我本想去看你,父亲却说我若真是为你好,就不许去见你。”
她鼓了鼓脸“幸好周三办了赏花宴,我想着你兴许会来,这才接了帖子。”
“谢相公为了给爹爹求情,已经被官家降罪,他那么说,自是有他的考量。”
沈幼莺低声缓缓道“我家中都还好,只是一直打探不到爹爹状况有些担心。我也是为了打探消息才来。”
她迟疑地看着谢清澜“你可知道什么……”
沈家出事后,谢连闳是唯一敢为沈家鸣冤之人。只是圣上正因秦州被西夏连破三城龙颜大怒,不仅抄了沈家将沈明江下了大狱,连求情的谢连闳也受了牵连,被赐了二十廷仗,如今正在家养伤,闭门谢客。
沈幼莺也没料到谢清澜会来。
“自然是知道了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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