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劫(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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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
两个侍郎巴不得这一声,赶紧下台去传令。
眼看他们离开,君珂嘘出一口长气,抹一把头上的汗……好歹蒙混过去,等下轿子抬上来,她只要钻进轿子里,再趁人不注意逃出来,就顺利过关了。
台下的云雷军已经散了,人头踩烂,就算他们任务完成,接下来便按照君珂事先的吩咐,出城等候她。这边轿子果然匆匆抬了上来,君珂瞄一眼只有八个轿夫,心中暗喜。
沈梦沉是王公贵族里相当奇怪的一个,比如他不喜欢大批随从,也没有亲信护卫,他的下人都对他十分敬畏,从不靠近,在外人看来,这是因为这人一身毒,但君珂认为,这只不过是因为这人秘密太多。
两个侍郎很听话,轿子直抬到台上,紧靠着座位停下。君珂转身,以袖捂脸,一步跨入轿内。
脚踏进轿子,从极亮进入极暗,她几乎立即舒了一口长气,绷紧的双肩唰地跨了下来。
从沈梦沉嘴里夺食实在是太不容易了!每一步都要小心再小心,每次觉得大功告成的时候都会来点突状况,让你措手不及,心脏差点的人,早吓嗝屁了!
她嘴里叽里咕噜骂了几句,取下面具收在怀里,看看轿子的门窗,沈梦沉的轿子果然和他的人一样,外表光鲜艳丽,里面一片漆黑。黑色内饰黑色重锦窗帘,黑色的座位,长长短短流泻着黑色的锦布,一点光线都不透,就差没伸手不见五指。在这样的轿子里呆着,立即让人觉得气闷压抑。
君珂骂一声“真是怪胎!”
,也没心思多看,赶紧匆匆脱下沈梦沉的官袍,随手扔在宽大的座位上。
随即她觉得身上也难受,从昨儿进城到现在都没来得及洗澡,为了激起属下的血性和做出同甘共苦的表象,她穿的也是特制的云雷军的粗布衣,刚才又一身一身的吓出汗,此刻粘在身上,像牛皮一样困得肌肤不能呼吸。
想洗澡想换衣的念头一旦冒出来,再坚持就觉得不能忍受,四面压抑的环境也让人烦躁,君珂听听外面没有动静,轿子已经起轿,平稳前行,这里是闹市,不适合逃出去,再经过三条街才有方便逃逸的小巷,不如趁此刻先透透气。
她解开领口,先开了一颗扣子,立时觉得松快,但又不过瘾,想了想,又解开一颗,再想想,又解开一颗。
前襟渐解,一线肤光如雪亮在沉寂的黑暗里……君珂实在不能忍受这样的天气里,再穿一层布料不薄的里衣,所以她外衫里面,也只有一个罩罩。
罩罩是当初在实验室逃亡时带出来的换洗衣裳,君珂穿得很精心,但这一年多她很幸福地又长了一码,原先正好的罩罩如今有点紧,此刻更觉得勒得难受,君珂手伸到背后,想要把搭扣调到最宽一栏。
手指伸到背后,还在摸索。
忽然一双手从她解开的衣衫背后,温柔地伸进来,温柔地接过了她正在摸索的胸罩。
一个声音温柔地道:“我来帮你。”
“!”
此刻就是天上掉一个孙悟空也不能让君珂更震惊了!
燕京地震、大街上火山爆、猪穿了龙袍做了皇帝、景横波突然变成了男人。
也不能让君珂更震惊了!
有人!
在身后!
更要命的是。
那声音化成灰,君珂也认识。
沈梦沉。
君珂一瞬间眼前一黑。
她想跳起,想窜出窗子,想不顾一切奔逃。
然而她什么也不能做。
身后,那人的气息微微喷在她的后背,肌肤感觉到属于他的呼吸的温热潮湿,和那种独有的宫宴华筵流芳四散的华丽香,大概是他的头披散下来,触及后背,微微的痒。他的手指很轻,像午夜里迤逦过雕栏的宽幅的袍角,拂在白石地面上的明月光。
那手指轻轻玩着胸罩背后的搭钩,似乎漫不经心,然而掌沿有意无意压在她的命门,一只手指的指节,则正抵在她的要穴。
君珂知道,只要自己一动,身后这位既温柔又妖魅,似乎深情款款的男人,会毫不犹豫废了她……他希望她做他的玩具很久了。
她不敢动,连手指都不敢弹一弹,生怕一个动作引起这人误会,后果便无法挽回,沈梦沉永远不是纳兰述纳兰君让,她没有和他讨价还价的筹码。
身后那人温热的呼吸逼近,他似乎对那搭钩很感兴,玩了半天,不仅不帮君珂扣上,还突然凑了上来,用牙齿轻轻地咬搭钩,声音含笑,从齿间呢喃而出,“脱呀,怎么不继续脱了?”
他的声音像雾气荡漾在夜色里,含糊不可辨,因而让人心中更空荡荡无处抓挠,君珂咬牙,站得直……沈梦沉牙齿比手指还灵巧,将那小小搭扣在齿间翻转挑弄,有意无意间或便碰着她肌肤,湿而热,氤氲开淡淡的气息,唇的柔软触着肌肤的柔软,齿的玉硬触着肌骨的紧,一场无奈而又惊心的邂逅,她突然便不可控制地起了轻轻战栗,像身体深处迸出明光万丈,刹那追光,穿透黑暗。
沈梦沉微微往后一让,感兴地欣赏眼前的景致……少女衣衫半解,裸了大半香肩,背景黑暗,更显得那肌骨匀停,细致精美,瓷白的肌肤出幽光,盈盈地闪在暗沉的黑里,令人想起层层门户无声开启,夜色星光里突然浮现的玉雕飞天,细腻、柔美、展现人间极致工艺巅峰。
从他的角度,看得出她肌肤的绷紧,骨骼的收束,和一直在努力约束却徒劳的颤栗,那样的颤栗,像落花在泛起涟漪的水面上,无所凭依,不能自控地逐流,可怜,却令人更想撷取。
沈梦沉呼吸也微微急促,眼光落在胸罩上,这奇怪的肚兜,看不出什么质地,粉红透明,滚着银边,十分精致,那种淡淡的粉红,十分适合她,将玉一般的肌肤衬得欺霜赛雪,再大定力的男人,一瞧也难免失魂。
沈梦沉自认为定力非凡,此刻突然也起了胆大的想法,想要将这奇怪肚兜扯下来,看看前面是什么刺绣,或者一旦扯下来,前面刺绣也失了颜色,还有更重要的可以看……可以看见某掬雪白悠然跳起的姿态;可以看见雪白的小鸽子是如何飞起并落在他掌心;可以亲手感觉某种与众不同的细腻温软,一抔雪还是一缕云,或者就是载了日月光华的流水,悠悠流过他的干渴。
呼吸渐热,指尖有那么随心意动地一顿。
君珂突然说话了。
少女脊背挺直,颈骨梗出硬而不折的直线,说话也是一般的力度坚实。
“你如果再有一分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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