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8(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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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Exodus上食材那么丰富,他愿意喝的话早喝了,也不会只有酒能入口……唔?酒?
林三酒灵光一闪,翻查电子食谱,很快便锁定了热红酒与黄油啤酒。前者可加入多种水果,后者融入的黄油、淡奶油也可以在口味上投石问路。
有了昨日醉酒的经历,她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被烈酒灌醉了,所以自带低度酒是个好主意。
忙了半晌后,她将成果收入卡片库,就不用担心温度变化了。之后她回套房洗了个澡,将跑步与下厨出的汗都冲洗干净,随后挑选了一瓶15度的雪莉,前去拜访目标。
人偶师居住的区域总是空无一人的,站在对方的门前时,她深吸一口气,做着心理建设——鉴于自己昨日的荒唐行径,如果被发作的话就受着,让对方出出气减减压也好。最差的情况不是自己被冷嘲热讽语言攻击,而是被拒之门外。
不知过了多久,门开了。
看着前来开门的人偶,林三酒顿时觉得那张木讷呆板的脸也变得顺眼悦目了。她举起雪莉酒,表示自己的来意。
人偶的眼珠往上一翻,给了她一个兼具嫌弃与烦躁的白眼,随后转身将她引入屋内。
门在身后关上,林三酒无声地舒了口气——愿意让她进门,就还能沟通交流。
在人偶师的套房之中,部分家具被替换得更为华丽,一看就是对起居舒适度与观赏性有要求之人。
虽然林三酒习惯于简约的风格,但她巴不得人偶师替换更多的家具,因为这代表他可能常住。
跨越由深至浅的昏暗,跟随由淡至浓的冷香,体会顶级进化者在空间层面产生的压迫感,一步步走向那个人的过程,就像一步步迈入海中,冰凉、沉凝、压力无处不在。
隐约的溺水感,令林三酒下意识地深呼吸,随后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她从不担心会溺毙在这片海中,纵然海底有着巨大的阴影,也不过是他驾驭的海怪罢了。只要足够接近,就总有一方能够共同呼吸的空间——只须足够执着,他会愿意接纳她进入的。
进入客厅后,她见到那个深陷在沙发里的黑色人影,正端着半杯琥珀色的酒液,一言不发地望着窗外的夜景,浅灰色的眼影证明他的情绪不算很压抑。
她不由得想起在与枭西厄斯对抗的过程中,自己也曾在Exodus的观景台上,见过这样平静的人偶师——他超越了过往的阴影,也摆脱了阴鸷冰冷的氛围,仿佛那一刻的他既不是阿云,也不是人偶师……
林三酒回忆起了在落石城的石板路上,人偶师的一段自白——“我感觉到的……大概是一种自由吧。似乎可以从‘人偶师’这一个枷锁里,暂时脱身出来,跟着你去做一些蠢事,听你说一些蠢话……”
所以这不是她的错觉,人偶师确实在逐渐酝酿出新的自我,一个放下复仇、也不用再以阴鸷狠厉武装起自身的自我……如此一来,少年时的阴影与草菅人命时隐藏的罪恶感,也能随着时间流逝而淡化……
宫道一出其不意的谋算打断了这个过程,而她在人偶师那自我放逐的梦境深处找回对方后,这个过程似乎又重新开启了。那些经年累月的伤痕会逐渐愈合成伤疤,不再持续带走人偶师的生命力……
林三酒很珍视这份变化,她像守候铁树开花一般,小心翼翼地除草、施肥、换土、养护。哪怕这棵铁树嫌她围着团团转太烦,偶尔掉片叶子砸她一下,她也不过是付之一笑,继续耕耘。
想到自己的来意,她强装镇定,走上前去打了个招呼:“晚上好呀!独自品酒呢?正好酒快喝完了吧,我带了一瓶来。”
人偶师微微侧首,眼球干涩地转动,瞥见15度的雪莉时嗤笑道:“喝不了就别喝。”
林三酒挠了挠面颊,依然将雪梨放在了酒桌上,随后道:“不是不愿喝烈酒,就是怕喝醉了,像昨天那样嘛……”
说完,她从卡片库中取出一把椅子,往酒桌旁一放,安然入座——纵然这里原本没有自己的位置,她也能创造个位置。就像在乔坦斯的飞船上,陷入情绪深渊的人偶师也是需要人陪伴在侧,好言安慰的。
即使对方不承认这一点,也改变不了事实。
人偶师从眼角剜了她一下,嗓音冰凉地问道:“哪样?”
“啊?就是……”
林三酒怎样都无法把“为了感染你才亲了你两下”
说出口,于是只能尽量简洁地将自己作为零号病人的经历说了一遍。
人偶师难得耐心地听完,近乎和善地嘲讽道:“那段经历一定让你记忆犹新吧?所以逮着机会就让寄生虫当了身体管家,代替自己思考的感觉是不是很轻松?”
经过十多年的磨合,林三酒对于讽刺充耳不闻,只是窘迫地解释与道歉:“这不是喝醉了嘛……对不起……”
不是为喝醉而道歉,而是为动机不纯地吻了他而道歉。
人偶师闻言,微拧一侧眉头,怀疑对方果然在复杂性醉酒后,对发作经过部分遗忘。他没有点破,仅是冷哼一声,继续喝酒。
林三酒觉得他余怒未消,便挑了个与母王作战的细节道:“那时的我、余渊与斯巴安几乎陷入绝境了——由于寄生虫的作用,我们根本无法兴起反抗母王的念头,又陷入了严重的顺行性遗忘,记忆只能维持十几秒钟,然后就会消失,连唯一的正常人也死了……”
想到米姆的惨死,林三酒伤感地停顿了一下,好在唯一的听众并未嘲讽,所以她顺利地接着道:“他叫米姆,是此行唯一没被感染之人,充满责任感地一直在阻止我们……在他战死后,我突然想起了你的能力,所以让斯巴安拿出所有的武器,再激活皮格马利翁项圈,使我拥有了能够把尸体变成人偶、并且让它们自由攻击的能力……也就是你初期时的能力。”
命运像条衔尾蛇一般,咬合成了一个圆。作为听众的人偶师有些意外与惊讶,眼周的闪粉转为银白色。
林三酒继续道:“米姆作为人偶,就不会有不能反抗母王与顺行性遗忘的弱点了。他拿上了兵工厂的武器,替我们攻击母王,拖延了五分钟,改变了战局——如果不是因为认识了你,那时的我、余渊与斯巴安就命在旦夕了。”
说到这儿,林三酒对人偶师笑着感慨道:“当我向斯巴安提出这个作战方案时,他很吃惊,有几秒钟什么都没说出口——他没想到我认识你。”
在这一刻,人偶师莫名想起了碧落黄泉的教堂之中,斯巴安得知林三酒向波西米亚提出的作战方案中需要仰仗他时,他靠近林三酒,嗓音沙哑下来,像擦过耳畔的一声亲昵叹息,问道——“你跟她说起过我?”
那时他还疑惑——被苍蝇念叨有什么好高兴的?
“其实我们认识得可久啦,经历了极温地狱、红鹦鹉螺、神之爱、数据流管库、奥林匹克……何止认识啊……”
看着林三酒掰着手指,絮絮叨叨地细数,眉眼间洋溢着欣悦与怀念,人偶师有些不自在地插言打断了她:“你还被我通缉了一路。”
“通缉只持续到星空游乐场,后来就是追踪了。”
林三酒收起手指,结束了这个话题——她觉得套过近乎后,人偶师的情绪已经缓和过来了,应该不会再计较她喝醉后乱来了。
她拿出酒杯,开启雪莉酒,准备就着陪酒的架势与对方多聊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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