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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求生游戏谈恋爱[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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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节(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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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安澜解释,她只能说——断牙母象对被饲养长大的动物一无所知。

生活在象群里的亚成年母象多半已经是带崽好手,再不济也因为跟同龄者玩耍过,或者小时候被不小心弄疼过,知道该怎么进退。

可在人类照看下长大的亚成年母象,即使接受过野化训练,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力气是玩耍,什么样的力气可能招致意外。

诚然,它们有保育员这同样脆弱的躯体做参照,但别忘了,保育员都心智健全、常年和孤儿小象打交道的专业人士,而幼崽,尤其是已经被象群呵护了一段时间的幼崽,简直无法无天。

安澜这样做是出于保护幼崽的目的,而她持续造访营地,则是出于帮助更多同类的目的,但断牙母象毕竟第一次经历这种连续的冲击,它坚牢的处事之道在保育员出现后本就有了一道裂缝,现在更是成了脱离冰架的浮冰,开始随着新生活的波浪摇摆。

知道能让一个个体形成新习惯的只有时间,加之有和保育员接触的历史做参考,现在象群位于软放归区附近,也暂时不需要太多护卫,安澜没有急着让断牙母象适应,而是选择细心地观察、调整,等待它度过这段有些找不准定位和行事方法的时期。

让人讶异的是,这短暂的“格格不入”

竟然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孕育出了一段崭新的关系——不知怎的,断牙母象和阿涅克亚成为了朋友。

阿涅克亚……是孤独的。

莱斯特在多年前遭遇不幸,使它陷入了偏激的困境,很难同象群成员正常交流;而埃托奥在上个雨季被驱离了象群,又加重了这份形单影只。

它或许想要回到过去,成为那个被孩子们深深喜欢着的自己——今年对安澜的态度就是明证——但遗憾的是,它已经偏离那个性格太久,早已无法找回那个温柔又包容的自己。

安澜甚至在某天看到阿涅克亚隔着围栏给后方第二圈舍里的幼崽塞送草料,哪怕明显厌恶这充满着人类与金属气味的网格,它仍然坚持互动了三个小时之久……这放在从前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伤痛将阿涅克亚推出轨道,时间又将这份偏离慢慢修正,最终成了无法贴合又无法远离的模样;伤痛也曾将断牙母象赶出容身之所,让它无望地流离,苦苦地寻找,直到再度走进一扇敞开的门,直到成为这座新房里遮风挡雨的屋檐。

安澜看到了这段友谊的起始——那天傍晚,阿涅克亚与断牙母象在草料堆前狭路相逢,阿涅克亚率先试探地伸出了象鼻;也见证了这段友谊的发展——两头都处于迷茫时期的母象越来越多地待在一起,有时只是安静地站着,但绝大多数时候,它们会去饲喂围栏之后的小象。

在感到惊讶的同时,安澜也把那颗提起来的心放下了。

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这两头经历过刻骨伤痛的母象能在交流中找到平静。

找到平静,找到快乐,找到寄托,有所期待。

正如每当降雨减少、天气变干,河床里的石头缓缓露出,知道母亲和外婆正在赶来的路上,她就会由衷地觉得幸福一样,安澜希望成为了朋友的断牙母象和阿涅克亚也能感受到这份赴约的喜悦,尤其希望阿涅克亚能够在更加强大、更加稳重的断牙母象的支持下重振旗鼓。

因为生活还很长——谁都不该永远停留在阴云密布的雨天。

第458章象之歌(64)

九月,安澜从营地带走了三名亚成年。

老练的断牙母象被安排去看护这些新成员,在不断犯错和纠正中磕磕绊绊地度过一个雨季之后,以萨拉比为首的三名后辈都改掉了安逸环境里养成的坏习惯,习得了与野象相近的生存直觉。

它们的进步让安澜非常高兴。

阿蒂拉、阿丽耶和莱娅眼看着都到了成熟期,接下来一两年可能会有许多陌生公象接近象群,危险性大大增加。假如个别新成员连第一阶段都没法适应,那时肯定得被送回营地。野化中断,还要告别家人伙伴……这不是安澜想看到的结果。

幸运的是,这种事现在看来是不会发生了。

河床开始显露的时候,萨拉比已经可以独立带着瓦纳福克出去觅食了,亚贾伊拉和赞塔肩负的压力再次减轻,闲下来的断牙母象则被放了个小假,有时间跑去和阿涅克亚谈天说地——

不知道是不是在出生地遇到了什么麻烦,今年卡拉象群早早地就走完了迁徙之旅,负责护卫的阿梅利亚和詹妮特看着也比以往更警觉。明明有两头母象处在发情期,也没有容易受伤的新生儿,但它们就是不允许任何大公象接近互动。

被驱离的公象没那么容易放弃,多半会绕到二代象群里来碰碰运气。阿蒂拉和莱娅都没有下场,只有阿丽耶有些意动,但又拿不定注意,挑挑拣拣了好几周,倒是让安澜辨认出了不少熟面孔。

曾对亚贾伊拉穷追不舍的公象头领,那年的大赢家,被断牙母象横插一脚的接近者……最让她感到意外的还要数一头上了年纪的长牙象,起初安澜还没反应过来,到求偶活动临近结束时才灵光一闪,意识到它的身份——

莱斯特结伴同游过的异性。

换句话说,就是莱娅的父亲。

莱娅完全不认得它。这很正常。“父亲”

在非洲象的生活中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哪怕嗅出了血缘关系,多数个体也会止步于打招呼,不会有更多接触……但是安澜必须和它友善地相处,盖因这头长牙公象曾经在泥潭里救过她的命。

仔细想想,很难不令人唏嘘。

上次碰面时她还是个会被地形困住、随时可能丧命的新生儿,眼下却成了象群的头领,能够左右全体成员的决定,甚至影响两个家族的命运。

安澜已经有阵子没想起那段无忧无虑的老时光了,但当这头长牙公象拨开树丛、徐徐走出的时候,她还是会被记忆的深度与重量惊醒。

长牙公象的出现似乎拉开了轮转的帷幕,自此以后,越来越多被短暂遗忘的名字出现在了她的日常生活之中,也出现在诺亚的日常生活之中。

七月,露皮塔收到了摩尔定期发送的邮件,说是因为结构重组,“巨兽空间”

短暂地停止了对救助对象的追踪观察工作,今年一切好转,发现阿伦西亚小群新添了两只幼崽,特地过来报喜。

同月,救助中心的主管安塞图斯也带来了好消息,因为玩伴被挪走而情绪不佳的母象海莉习惯了挪进圈舍的新邻居,想必今年诺亚顺路去拜访母亲的时候,不会再隔着铁网被教训一通了。

理查德来造访的时候,说起了跨国犯罪组织被拔起后牵连出的更多边角。当他和李滑动手机屏幕阅读新闻时,安澜站在旁边瞥了一眼,发现这篇报道的配图竟然是曾经和她一起在水池边玩过球的漂亮母狮,而它之所以占据这个位置,是因为新闻发出之前,它才在救助中心寿终正寝。

这是她又一次惊觉——

原来时间已经走过那么久了。

狮子、猎豹、常来造访的鹭鸟……和非洲象相比,这些动物的生命就像流星,燃烧时是那么夺人眼球,转眼就划过天际、坠入大地,也难怪它们总是那么争分夺秒、奋斗不止,而象却总是不紧不慢地前行,带着寿限和体型给予的余裕。

但再长寿的动物,生命都有走到尽时。

雨季中期的一天,安澜正和难得回到小河湾的贾希姆一行说话,忽然有种莫名的心悸感,仿佛什么重要部分忽然从身体里抽离,空落落的一块。

约莫四天后,她才听到了电台里的悼词。

嗡鸣声汇成一首曾在灾难中响起过的辈歌,于林间于波面层层地辐射,那是卡拉家族在用每个象群特有的节拍向遥远处传递哀思,所以每一个离家的孩子都能知晓这让人伤心难过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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