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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奴 躺 在 白 云 深 处涅 槃 解 脱 了(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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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惊惧愤怒,回顾邵成章道:

“符咒,符咒!又是这样的话!事隔三十多年,哀家每一回忆往事,还觉震惧,还能再听到‘符咒”

两个字?邓珠这丫头不可再留在禁中了,她会惹出祸事来的,成章,好好打她回家去吧。”

奴的脑中不住嗡嗡地响,心中慌,昏昏沉沉,恍恍惚惚,凄凄惨惨,模模糊糊,仿佛又回到三十多年前了,是三十多年前了呀!我的祖父曾任马军都虞侯,奴十六岁时,太皇太后选取世家女子入宫,奴梳了个双丫髻,一乘青布小轿抬进了宫中,同时进宫的采女共有一百多人。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都欢喜我,说我稳重贤慧,教我女仪,其实我知道自己并不太美,圆脸,单眼皮,淡眉细眼,个子不高,远不如有些美貌采女所具有的迷人的魅力,但是两位太后重视妇德,元祐七年(公元一〇九二年),把奴选为哲宗皇后,当时太皇太后还抚摸着奴的耳垂说道:

“这孩子贤德无比,只是耳垂太薄,福泽较逊,将来国家若是有难,恐怕要她来承当了。

立我为后并不是少年天子的本愿,但他那时年轻,还只十七岁,比奴还少三岁,秉承祖母和母后之命,夫妇之间十分和爱。

呀,奴仿佛又看到了少年时的自已一二十岁的年轻皇后,头戴龙凤花钗冠,上有九龙四凤,大小珠花二十四株,并在冠旁缀上羽翼状的龙纹“博鬓”

各三尾,分外潇洒俏丽。奴身穿绣了无数彩雉的深青色斜领大袖祎衣,并且镶上了红色龙纹滚边,足穿木底饰金青履,仪态万方的去景灵宫谒见太后,或在自己宫中接受内外命妇的朝见,皇帝也会握了奴的手,说道:

“爱卿,你这身冠服,既庄重,又文雅,太美了。”

奴腼腆地笑着,低下了头,绯红了脸,皇帝却又调皮地抬起了奴奴的脸庞,亲了又亲,才出宫去了。奴恍恍惚惚,又回到了那个年代,啊,是那么年轻的时代呀!风度翩翩的皇帝,多情的眸子,滚烫的嘴唇,是他来了吗,他来了,来了,奴的心快跳出来了,叫奴多么心荡神怡,可是他又走了,大概又上刘婕妤房位去了。刘婕妤比我年轻得多,人又俊俏,难怪皇帝后来迷上了她。

啊,我头疼,疼得厉害,为什么,奴不知道。天哪,奴的一生就只幸福欢乐了这短暂的四五年间,随后,刘婕妤夺去了我的宠爱,她对奴十分傲慢,事事欲与我分庭抗礼。有一次朝见太后,奴坐在红漆饰金的座椅上,这是只有皇后才能坐的,婕妤恼怒不满,她宫中那个奸猾的内侍郝随为她也搬来一张同样的座椅,宫女们愤愤不平,当皇太后驾到的时候,内侍传唱:“皇太后出!”

奴起立,刘婕妤也起立,再坐下的时候,刘的座椅已为宫女撤去,她跌坐在地上,一怒而去,向皇帝哭诉,内侍郝随对她说:

“不要为这件事烦恼,愿婕妤为大家早生皇子,那末皇后的座位正是留给婕妤的了。”

偏巧她又生了个短命的皇子,奴只生了皇女福庆公主,奴的厄运从此降临了,婕妤立刻晋封贵妃,比奴只差一肩。她心巧嘴甜,人又俊美,不但皇帝爱她,连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也欢喜上了她,这难怪,她生了一个皇子,而我没有,在宫中,没生皇子的皇后是很难保住自己的后位的。

奴心不死,还想挣扎,养母听宣夫人燕氏和尼姑法端为奴去寺庙中祝祷早生贵子,并用符咒祈福。这事不幸被刘贵妃知道了,在官家面前告了状,说奴叫人诅咒皇上,皇帝的心早偏了,立命内侍押班审讯,逮捕了内侍、宫女三十多人,拷打得体无完肤,将奴废去皇后称号,打入冷宫。刘贵妃也自然而然地踏在奴的脊背上,登上了皇后宝座。张夫人恳求太后放奴出宫去带修行,因为她知道,奴若留在冷宫中,早晚得被刘贵妃和郝随一伙人害死,宫禁之中,这种事太多了。两位太后也怜悯奴,都答应了,还恩许了张姐和邵成章的请求,让她们跟奴在一起。恍恍惚惚,奴又回到了东京大内,那高耸云霄的御街双阙楼,金钉朱户的宣德门,庄严宏伟的大庆殿,清静幽深的隆祐宫,绚丽华瞻,如同云蒸霞蔚,彩云灼灼。奴经过曲廊永巷,来到一处阴森可怖的小屋,乃是当年的冷宫,大凡宫内妃嫔侍女犯了过失,都拘禁在此处受苦,奴也曾在这里住过两个月,今儿奴又回来了。屋中充满了触鼻的霉气,蛛网密布,蝙蝠在室中飞翔,一桌一椅一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桌上烛盏内遍是烛泪,还是奴孤灯冷衾的旧时模样。突然间,刘皇后进来了,郝随也跟着进来了,她还是昔日那么年轻美丽,

那么盛气凌人。

“孟庶人!”

她大喝一声,“奴家派人行刺,那些人不忍对你下手,郝随又差人两次放火,也不曾烧死你。今日你又用符咒诅咒官家,可逃不了哀家的掌心,郝随!”

“奴才在!”

郝随大声道。

“把孟庶人吊起来拷打!”

“喏!”

郝随穷凶极恶地将奴吊将起来悬在半空中晃荡,正要用棍棒拷打,忽然霹雳一声,彩云朵朵,异香满室,从天空中降下一个大贵人来,恰是张姐!她用彩袖轻轻一拂,救下了奴,说道:

“太后,快逃吧,等会奴来收拾这两个贱人。”

等我出了冷宫,回头却是白茫茫烟云升腾,什么也看不见了,恍然醒悟刘皇后在哲宗驾崩后,因行为不谨自尽,郝随也已在奴第一次垂帘听政时自杀,奴吓出一身冷汗,想叫

张姐,张姐不知何去,方才想起她也是仙逝了的,奴流泪了,

喊着:

“张姐,张姐,带了奴奴一同走吧!”

仿佛不知经过多少时日,有人在哀家耳边喊着:

“太后醒来,太后醒来!”

似乎听到潘贤妃悲惨的号哭声,和皇帝感情复杂的嗟叹声,奴不忍丢下潘妃,想回到人间,可是飘飘荡荡,不知所往,再也找不到人间的路。

奴千里迢迢,奔回来寻觅自己的归宿地,现在大宋一脉继位有人,国家中兴有望,哀家终于到了可以长眠的的时候了。奴怀着安宁欣慰的心情,躺在白云深处,仰望蓝天,慢慢的甜甜的睡去了。人世间一切离合悲欢,世事沧桑,全都化归乌有,奴是真正的涅槃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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