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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角色是褒义词还是贬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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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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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芝替他盖了幅薄毯,悄然退出来。外头的雨势越发大了,屋檐上白茫茫连成一片看不出天与地的界限,院子的地面积了一层水,落下的枝叶浮在水面上,缓缓晃动着。

再也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她渴望着徐仲九就在身边。

但此刻他不在。

数天后明芝听到吓人的消息,上游来的灾民来得太多,下游城市承受不住,纷纷发生冲突。梅城有个乡也是如此,在那里办公的徐仲九陷在里面出不来,还受了伤。

第三十四章

在这个事上,季家分为两方,老太太和季太太力主安全为上,赶紧把徐仲九拉出来,犯不着扛上灾民。季祖萌和初芝是另一方,尽管徐仲九只是代理县长,可在其位谋其政,灾民也是百姓,安顿灾民、安抚地方是他的责任。

季太太说不过季祖萌,转头看见明芝,皱眉道,“凤书今天怎么样?”

那日之事季太太得知后,不免嗔怪侄子跟她见外,竟不商量一声便做了决定。再者明芝也有不是,既然在场,理该早早报信。说是这么说,季太太立马叫了大夫上门给沈凤书看脉,自己也连着去了几天,把明芝和下人们指挥得团团转,总算布置出一个舒舒服服的养病之处。

这会听明芝说完,她挥了挥手,“没事就好。你去看看厨房的晚饭怎么样了。蛮长蛮大的人,不要什么事都等我吩咐你,自家也该有些眼色。”

明芝应了退出来,先去厨房看了晚饭。连着下了十几天雨,菜地全被淹了,市面上蔬菜贵不可言,季家近郊种菜的园子也有些青黄不接。大师傅巧手难为无材之炊,只好煮了些干货作为替代,笋干老鸭煲、香菇炖蛋之类的,一碗碧生生的鸡毛菜被珍重地摆在中间。

大师傅在季家做了多年,并不用明芝费心。她听了会厨房的抱怨,转身去了观花楼。那里地势高,能够看到外面一角街景。

徐仲九被锄头误伤到腰部,现在搬到了一处民居,由房东照顾,季祖萌和初芝已经去探过。那里乱得很,跟徐仲九下去的一帮人日夜忙碌,既有巩固堤岸这样的体力活,也得解决乡民和外来人员的纠纷。季祖萌和初芝呆了两天,一个有年纪,一个是妇孺,旁人得照顾他们,所以还是回来了。

这回水势是大,不要说乡间稻田低洼处,连城里也有多处积了水。季家还好,但为防水漫进来,在大小门口都放了稻草包。

明芝想去看望徐仲九,她想了又想,终究得了个主意,决定从沈凤书那里开口。她边想边给自己打气,徐仲九对她照顾甚多,如今受了伤,她去看看他也没什么。沈凤书不是不讲理的人,应该不至于阻拦她。

第二天她和沈凤书一说,他不但没有阻拦,还叫了人开车送她去。明芝心想也好,要是用了家里的车,即使打了沈凤书的招牌,恐怕季太太也会说她。再者,被初芝知道也不好。

乡间道路泥泞,明芝忍着颠簸。好不容易到了村口,见到站在那冷眼看着车辆的三两人群,司机不敢下车,怕走开后车子会被人搞坏,明芝只好一脚高一脚低往村里去。

她一路穿过人群时暗暗地出了身冷汗,那些异乡男人衣衫褴褛,看着她的目光分明不怀好意。老幼妇残者也多,面黄肌瘦,坐或躺在草席上,朝她晃着脏兮兮的破碗,请她行行好给点吃的。也有孩子扯住她的裙摆,低声细气地叫,“好心的小姐给点钱。”

一下子涌进这么多人,空气变了味道,臭味固执地往鼻子里钻。还有苍蝇,明芝原以为泥墙上沾着了脏东西,走近才发现是密密麻麻的蝇虫,它们也在躲雨。地上到处是一滩一摊的污迹,其中蠕动着不明生物,明芝不敢看。

梅塘也变了样子,它原是条温柔的河,静静绕着村落流淌。现下已经漫到岸上,浑浊的水流奔过村庄,带来垃圾,也带走新的垃圾,那些也是明芝不敢看的。

明芝见到一个县政府的工作人员,他声嘶力竭地劝灾民们不要在河里取水,也不要随地大小便。显然没人理他,至少明芝见到有几个人蹲在那边拉边听他嚷嚷。她没做停留,踮起脚小心翼翼走开了-泥地上有几团细长条的虫子,她想应该是书上说过的蚂蟥。

徐仲九住在村里最好的一处房子里,明芝进去时他正在和人说话,对方样子像是灾民的头。那人来来去去只有一句话,“大老爷,我们家里水淹了,我们也得活啊。”

明芝敲了敲门,等徐仲九转过来她才进去。

“你怎么来了?!”

徐仲九又惊又喜。

原先那人倒也识趣,默默把地方让给明芝。徐仲九东张西望了一会,没找到可以擦凳子的物品,随手拿了自己的外套,“拿这个垫着,你坐。”

他见明芝不动,不由笑道,“傻站着干吗?快坐。放心,这衣服干净的,房东家姑娘每天都帮我洗了烘干。你哭什么?我还没死,也死不了。”

他瘦了许多,面颊凹了下去,只剩一双眼闪着乌棱棱的光。

明芝细心地注意到“房东家姑娘”

,用力眨眼想把眼泪收回去的同时呸了他一声。也只有这个人,能够让她既心疼又讨厌了。她问,“能让我看看伤口吗?”

徐仲九摇头,不过仍是揭开身上的薄被,给明芝看了一眼。他穿着土布褂子,腰间缠了绷带,但没有难闻的气味,想来伤口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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