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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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宁正忙着打结,对她的问话并未放在心上:“什么什么?”
苏蔷微蹙了眉,攥着布条的手却在不知不觉中加大了力气:“你方才说,她们曾将这些布条借给旁人过?是谁?”
“是啊,不过她们也没说是谁,估摸着是心里有气,不愿提吧。”
织宁头也不抬,毫不迟疑地道,“她们说是前些日子借出去了,后来她们中有人当值处理秽物,在泔水桶里发现了,想着扔了浪费就又捡了回来,不然也爱莫能助呢。不过她们说了,拿回来之后就又洗了,所以是干净的,你放心吧。没想到浣衣局还比不得咱们琉璃,连布条都成了稀罕物件儿。”
她又说了些什么,苏蔷几乎没有听进去。
她只觉得呼吸厚重,眼前浮现出一个人的悲伤神情。
直到忙完手下的活,织宁才抬眼看她,却见她一动不动,脸色也甚是不好,不由得吓了一跳,连忙问道:“阿蔷你怎么了?”
“没事。”
缓缓地回过了神,苏蔷勉强扯了个笑意,走得很匆忙,“我出去走走,一会儿就回来。”
经过东议厅时,有两个宫女在外面候着,显然有事出去的石袖还尚未回来。
苏蔷的脚下只是顿了一顿,很快便朝南院而去。
刚回来不久的石袖坐在案前整理文件,见天色暗下来,便起身去取了火折子点灯,回身时,余光冷不防扫见一个门口站着一个幽幽的身影,被惊了一惊,任由手中还未熄灭的火折子掉落在了地上。
但不过片刻,石袖便认出了来人,抚着胸口道:“是你啊,吓了我一跳。”
从暗处向着烛光走近了两步,那人幽然道:“都说心中无鬼便不怕鬼敲门,你这么怕是为了什么?”
一怔之后,石袖疑惑地看着她,不解地问道:“阿蔷,你怎么了?”
苏蔷一步步地靠近,直到走到了烛光下,将从袖笼里拿出的东西递给了她:“你看,这是什么?”
看清了平静躺在她手心中的碎花布条,目光有些慌乱地移开,石袖面色未动,却不由得攥紧了手:“这不就是布条吗,有什么好看的?”
“原本是没什么奇怪的。”
苏蔷垂着眼,专注地看着手心,不急不缓地道,“可是,我以为这是你的东西,但为什么南三院说这是你从她们那里借走的?”
愣了一愣,石袖有些莫名其妙地道:“是我的又如何,是她们的又怎样?你从哪里捡来的东西,好端端地问这些话做什么?”
苏蔷抬眼看着她,默然片刻,眼中突然染上了几分哀伤:“我原以为,你与厉姑姑的局中破绽太多,设局实在匆忙,但现在看来,反倒是我自己入了局迷了路。”
石袖蹙着眉,神色无辜:“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第36章明镜高悬(八)假面
“那日我去你屋中,你急着找凳子给我坐,让我清清楚楚地看到屋门之后的一方矮凳上放着一捆碎花布条,我原以为这碎花条是你屋中的东西。但后来又发现墙上虽然有两颗铁钉,却什么都没有挂,左边的那颗却缠着一缕布条,花色与你门后的一样,我当时便有些奇怪,为何你要把本就挂在铁钉上的布条取下来。”
顿了一顿,见石袖依然面色不动,分毫没有分辨的意思,苏蔷便继续道,“那时,我已经因为许诺打碎的酒壶和西议厅之事怀疑她当晚看到赵越自杀的院子并非北二院,所以很自然地便想到那碎布原本是挂在你墙上的铁钉上,后来你为了将院子布置成北二院,便将那捆布条取了下来,收在了屋门后的凳子上,但不小心将其中一条缠在了铁钉上。而为了让虎山图的位置更精准,你还在原来那颗铁钉的正右方嵌进了另外一颗。”
石袖语气平静,道:“这件事你猜得并没有错,虽然我们从未探讨过此事,可你也早就知道那件事与我有关,但已经决定帮厉姑姑替我隐瞒,如今再提起却又是为何?”
“之前你提起厉姑姑,还是语气悲伤,为何现在却如此镇定?”
苏蔷冷声道,“难道你不想再隐瞒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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