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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龄忍笑叹着:“我的大闺女,你可让你娘省点心,让你娘清静清静罢。”
花春想气馁,撅着嘴用筷子戳碗里吃不完的米饭:“阿娘也忒小气,住两天你的宅子都不让,我好气。”
“不生气不生气,若是娘同意,明日下午从姑母家离开,咱们就直接过来住,你问问娘意下如何。”
容苏明轻轻拦住花春想戳碗的动作,将这丫头碗里的米饭拨了一半到自己碗里。
这是个好主意,听得人心动,花春想眼睛一亮,旋即却又蔫儿了下来,她嘟哝着,柔声道:“阿娘说得对,是我说话欠考虑了,待出年后,我有时间再来住也不迟。”
花龄欣慰地点点头,她家姑娘真的懂事了。
经过除夕那夜谈话后,花春想和容苏明的关系又恢复到以前模样,那些日子的嫌疑,因两人确定好某些方式后暂时化为虚无。
初二在花龄那里时,花春想缠着她阿娘撒娇,那模样,是容苏明从不曾见过的肆意欢脱。
大年初三,去容苏明姑母许太太家里拜年时,花春想就又恢复成平日那副温良稳重,恭谨平和的模样。
许家本就人口颇多,加上许家各边的几家亲戚,午食分了七八桌,摆在许家宽敞的后厅,许家二儿子还特意安排了歌舞,据说是为了答谢容苏明在生意上的某次帮忙。
席间,许老爷专心看歌舞,许太太和许家的那边的亲戚似乎并不热络,她深知儿媳妇和侄女之间关系疏远,便拉着两个女儿作陪,试图能让儿媳妇和侄媳妇关系亲近些。
该走的礼节走过后,容苏明端着高高在上的疏离架子,不怎么搭理许家的那些庶出子女,只是和许向箜坐在一块吃吃酒说说话。
许向箜去招呼许家的亲戚和他媳妇家的亲戚们时,容苏明就独自坐着欣赏歌舞,偶尔回回头,往花春想这边看几眼。
席罢,众人吃了不少酒,许太太给亲戚们安排有客房,花春想扶着醉醺醺的容昭去休息。
回到许太太安排的客房后,花春想有些气鼓鼓,她不喜欢容苏明吃太多酒,可还是无奈地照顾这家伙睡下,准备酒醒了酒再跟她算账。
大概过了两三盏茶时间,有人敲响她们的房门。
花春想过去开门,看见敲门的是位与许家双生女年纪相仿的小姑娘,大概十二三岁。
抬眼见开门的是花春想,小姑娘向她柔柔一拜,小小年纪便是行动有如风拂柳,声音笑貌露温柔,直叫花春想忍不住回想自己的十二三岁,然后自惭形秽自叹弗如。
小姑娘递上手中茶杯,攒着笑脸甜甜美美道:“家姊与我同来走亲,她席间多吃了两口酒,回来后口渴难耐,然则客房内无有热水可饮,不知是否方便向夫人讨杯热水?”
花春想回身看了眼卧榻上双目紧闭的容苏明,忙提从桌子上来水壶,热心肠地给小姑娘倒一茶杯热水。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小姑娘捧着茶杯喜笑颜开,转身就往回走,边小声嘀咕道:“待会再去别的屋子讨一杯,姐姐喝完我也可以喝了……”
“哎等——”
花春想听见了小姑娘的低语,刚准备唤住她,卧榻上那个本该醉酒熟睡的人却突然开了口,而且明显语气不悦:“花春想我口渴,要喝水,快些过来倒水!”
花春想无奈,看两眼小姑娘停顿了片刻的背影,只好关上屋门,认命地过来给某个属狗的家伙喂水。
“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容苏明接过水杯,将水一口气喝干净,嘴唇仍旧显得有些干白,没什么血色:“那小丫头片子在骗你,想把你骗离这间屋子,你就看不出来丝毫端倪吗?”
那孩子看着不过十一二的年纪,她能骗自己什么?花春想本想顺口反驳,想了想,问出四个字:“何以见得?”
若是说不出来,她定是要与她辩上一辩的。
容苏明拥着被子坐起来,无语扶额,条理清晰分析道:“先,今日来许家拜年之人,细论来都是沾亲带故的,她若当真有事相求,先就会自报家门,”
“其次,客房是姑母和向箜媳妇一起安排的,都是许家亲戚,为何咱们这里有热水,她们屋里就没有呢?就算是姑母大意了,未能安排得周到,可向箜媳妇是儿媳妇,她操持这些事务必定尽心尽力,断不会犯下如此错误,平白遭人口舌,”
最后,容苏明揉着额角,总结道:“结合以上分析可知,你,花春想,差点就巴巴儿被人骗了。”
花春想细品容苏明之言,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我与她无冤无仇的,你,她,她骗我做甚?”
“那人家自然是有要骗你的理由,”
容苏明从卧榻上爬起来,慢吞吞地蹬上棉靴,搓搓脸,拿来衣屏上搭的御寒风衣披上:“怎么这么笨这么笨的,走,带你长长见识去。”
花春想来不及拒绝,就被容苏明拉了出去。
许家的建筑是典型的前穷后富型,正厅与前庭布局是寻常人家所有,看不出特别,过了前庭才是别有洞天。
许家后院很大,容苏明对这里似乎特别熟悉,花春想跟在她身后,东拐西拐净走了些见不到人的偏僻小路。
这边种着一片小竹林,竹叶虽枯落,竹子在冬季里却也还是绿色杆子,花春想被容昭拉着来到竹林后头,沿墙根往前行数十步距离,来到间隐藏在竹林里的竹舍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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