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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页(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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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如今天没有去泡温泉,也许在哄孩子睡觉的时候就会现这个问题了。她无比内疚自己因为享受而把女儿放置在一边不管,活该被路嗣平指责。

  湘芝不停地责怪自己,不由自主掉眼泪,婆婆安抚她的背,想让她平静下来,短时间内却没有效果。路嗣平洗了毛巾回来,一只手伸在湘芝面前,不轻不重地说:“还好意思哭。”

  还好意思哭?

  湘芝偏过头去吸鼻涕抹眼泪,越抹越多,她也不想哭啊,但女儿这个样子……如果连哭都不允许的话,那她大概真不算是一个母亲了吧!

  路妈妈接过毛巾,赶儿子出去,刚刚来的时候就看见他行李箱在病房入口处,怕是下了飞机就赶来医院了。她建议说:“你先回去休息,这里我们两个看着,你明天再过来看孩子吧。”

  “不,我不走。”

路嗣平停在病房门口,往里面看了一眼,言语里深深地不信任湘芝:“万一再出问题怎么办?”

  “我们两个人都在这儿会出什么问题,还有大把医护人员,你怕什么!”

  “我不怕,我就是因为不怕,所以把孩子交给你们,结果今天你知道我多失望吗?”

  失望?

  他脸上流露出来的当然就是失望,不仅失望,还有愤怒。这样对母亲说话的态度,让路妈妈感到愤愤不平。她把儿子拉到外面走廊,生气地质问:

  “我跟湘芝好不容易出去放松一下,有错吗?甜妞过敏是意外,你不要小题大做行吗?你看你把湘芝吓的,我人老了无所谓,她是你老婆,你跟她养孩子是有共同责任的,为什么要单方面指责她?”

  “妈……”

路嗣平惊诧地问:“我小题大做?你知道有多少个像靖雅这么大的孩子因为过敏而失去生命吗?如果靖雅有三长两短你还会站在这里说这些话吗?我在外面没日没夜工作是为了什么你不清楚吗?为什么家里这一点点小事她都处理不好?就是因为你平日里太护着她了,太惯着她,搞得她现在一点当妈的样子都没有!”

  路嗣平泄完一长串,额门血管直突,脸色也变得更可怕了,他转身一拳头砸在墙上,余光瞥见站在他身侧的湘芝。

  湘芝的眼泪还没有擦干,她是来拿毛巾的。这会儿却好像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呆呆地站在一边,眼神空洞,满脑子都是路嗣平责骂她没有当妈的样子那句话。

  原来他对她的想法是这样的啊……他不满母亲太过宠爱她,宠爱到她失去了母亲的样子,他一直以来都对她有成见的……

  再怎么有成见,怎么能说出这样伤害她的话呢?失去母亲的样子,这是对一个兢兢业业的母亲最强的刺痛啊。

  “对…对不起。”

一时半会儿想不起说什么,湘芝低着头,向前一步抢走了婆婆手里的毛巾,又快回到病床边,不肯再露出任何一点情绪。

  婆婆知道她肯定因为儿子说的那些话而伤心了,想安抚,又觉得尴尬,心想着儿子也太过分了。别无他法,她只好也拿了凳子坐在床另一头。她精神没有儿媳妇儿那么好,看了一会儿孙女,就开始垂下脑袋打瞌睡了。

  接下来湘芝默默照顾了女儿一整夜,没喝水,没合眼,不愿和婆婆换班,强硬地坐在女儿床前。一遍一遍地回想自打女儿出生以来生的种种,试图找出鲜明的证据证明自己是个好母亲。但,她找不出来。她为女儿做的一切都不够特别,只是在保姆阿姨的帮助带领下,奶孩子,喂孩子,哄孩子睡觉罢了。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像路嗣平说得那样,如果是真的,那她是的确需要走出家人的宠爱了。

  翌日一早,路母睡醒,抬起身子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腰都快断了,麻酥酥的,无法大幅度动弹。湘芝见状,赶紧绕过去把婆婆扶起来,问:“妈,怎么了,腰痛吗?”

  路母疼得牙齿直哆嗦:“不知不觉就趴着睡了,我这老腰连这点折腾都经不起,干脆换个的吧!”

  她的玩笑并没有让湘芝的紧张感得到任何释放。湘芝扶她坐好,下楼去小饭店打包了三份咸粥上来。婆婆有定时吃早饭的习惯,女儿也是。

  果然,小甜妞在吃早饭的时候醒了过来。

  她先睁眼滴溜一圈,观察着陌生的环境,看到妈妈和奶奶的脸,她的防备被摘除,对二人甜甜地笑。

  “哎呦甜妞呀~你可吓死奶奶啦~”

路母感恩戴德地拉住孙女的手,“怎么样,告诉奶奶,还痒不痒了?”

  小甜妞摇摇头:“不痒。”

  湘芝欣慰极了,昨夜一晚上给女儿密集上药是有用的。

  她跟往常一样笑眯眯对着女儿:“宝贝,起来吃早饭哦~”

  小甜妞砸吧砸吧嘴,欲抬手揉眼睛,抬了一半,看见自己的小手固定在一个药盒上,刺痛地连接着一根长长的输液管。

  “别动宝贝。”

湘芝把女儿的手压下去,说:“宝宝生病了,但还是会很乖的,对吗?”

  甜妞似懂非懂点点头:“嗯嗯!”

  这次喂饭的任务交到婆婆手里,湘芝疲惫极了,去卫生间洗了把冷水脸。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黄,眼圈黑,一把卷歪斜地扎着小马尾,枯黄的梢仿佛在催促着她打理自己。

  “黄脸婆。”

  她想到这个词。

  但她才26岁。

  湘芝是一个极易感到悲凉的女人,幼年的成长轨迹决定了她敏感的性格。她看到这样潦草的自己,又想起昨晚路嗣平说她的那些话,眼眶再次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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