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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相扑(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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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是说仕切。以前也是这样,不会一直站着吗?”

为什么我会问这个异想天开的问题呢?因为吉野岩和小野锦之后登场的是生汐与土州山,这两个人也一直在做仕切。于是我也觉得无聊了起来。如果以前也这样一直做仕切的话,表示我现在比较没耐心。以前明明有耐心等候,现在我却等不及了。

不过我放心了。我话都还没说完,石谷先生立刻说没那回事。原因大概是这样,从前,上位者会在下位者的邀请之下参赛。即使下位者不会赢,也要挑战。也就是说,横纲会以横纲的身份,大关[76]则以大关的身份,不断参加相扑比赛。现在则非如此。现在每个人都把不相上下当成客套话,也就是主动采取守势,结果就是各自仕切的时间拉长了。

“所以相扑越来越没‘格调’了。不像以前那样正面迎战了。”

石谷先生叹了一口气。

结果相扑只能以道理驳倒对方。力士的观念越来越琐碎。我想我们可以将石谷先生口中的“格调”

直接换成“诗趣”

。所以我能不能说……现在的相扑已经没了“诗趣”

呢?

我这么说的话,读者也许会笑我,只看一、二名之争,有什么资格发表高见呢?即使是我,如果只看过吉野岩对小野锦、生汐对土州山,当然不会这么说。老实说,去年水上泷太郎[77]先生曾经带我去看了一天春场所[78]。从那时起,这个疑问就在我心头挥之不去。

当时我自然立刻向水上先生提起这件事。我甚至还说,我从不知道相扑竟是这么软弱无力的赛事。

“过时了,过时了。”

《贝壳追放》[79]的作者劈头否认。你说这种话,表示你不懂现在进步的相扑,你没有深刻了解现在的相扑,反而把我训了一顿。

虽然我不甘心,对方可是从未缺席任何一场赛事的专家。我则是自从国技馆于明治四十二年落成后,当天才第一次踏进大门的菜鸟。我可比不过他。只能乖乖认输。事情就是这样,反正之前遇过这档事。

后来,我在人潮比较少的另一头,发现老演员片冈仁左卫门。刚开始,我只觉得这个人有几分眼熟。后来在他身旁看到片冈我当,我这才想起来。他实在是没什么存在感。我发现他之后,只觉得一阵唏嘘。

不过这件事为我带来一些勇气。我四处张望,想找找有没有其他可看之处。我打算把观看土俵上相扑的时间,拿来找观众席那些……这么说似乎不太好,不过我想找一些能让我感受三十年前的气氛的事物。

我明知不可能,却仍然想要强求一些不可得之事,看到商店女性穿着紫色工作服、系着白围裙,手上挂着甘栗的袋子,有些捧着盛装水果的餐盘,在座位区来来去去,我也看到藏在束口工作裤底下的白色绉绸兵儿带[80]。我终于在其中找到传统的、目前在这个世上已经找不到的人情味。闲适又纯真的人情味。

“喂。”

石谷先生突然开口:

“你看那里……”

我望向石谷先生所说的方向。一名蓄白色长须的落魄老人,在七八米远的地方,缓步走着。

“你知道他是谁吗?”

“不认识。”

“他是鬼龙山啊,当年那个。”

我连忙往那边再看一眼。以战略闻名的他,面对强敌也屡次出奇制胜,还是个出了名的孝子。他经常在幕内[81]上上下下,我对他的印象特别深刻。也就是说,他的名气特别响亮,报纸经常报道他的大小事,才会有我这种暗地里支持的粉丝。

不久,他隐没在人潮里,目送他的背影,我说:

“原来他还活着。”

“那个年代的,大部分都已经……”

石谷先生没有回答。

“都已经三十年了……”

朝潮、源氏山、大砲、荒岩、谷音,他们在十年前、十五年前、二十年前,早已离开人世。现在只剩下已经成为关户[82]的逆鉾,成为粂川的鬼龙山。在这期间,石谷先生持续不断地撰写相扑的大小事。也许石谷先生比我更清楚鬼龙山的事呢。

“JOAK。。。JOAK。。。”

这时,松内先生在隔壁房间里,开始对着麦克风说话。夏场所[83]第六天的相扑实况转播开始了。西斜的烈日斜向划开会场,名为越海的力士与名为大浪的力士登上土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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