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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破碎的梦(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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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言犀不知道阿縢婶婶、金容或者其他丫鬟是否察觉,但是在她眼里,家里生了巨大的变化。

母亲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取笑她,反而时常没有缘由的将她抱进怀里,笑着叹气却什么也不说;父亲变得十分忙碌,似乎也瘦了,温暖的笑容里多了些阴影,眉头时常紧锁,看着书房外的花园呆。

有一次,她听到父亲在角落里与凉管家说话,说着地契、细软,说着“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到时……”

就连两个兄长,不知为何也开始学骑马,见明抱怨了两次,反而被父亲责骂,便再也不敢有微词,练好之后还跟她炫耀手心的茧子。

这所有的一切无声无息的生,她直觉有什么正在酝酿,但是她不足以接触或理解这暗涌之后的真相。

除了等待。

春天、夏天、秋天一晃而过,冬天的脚步越明显。

这天晚上,言犀梦见花园中的池塘从湖底翻上来,水浪冲起大潮,呼啸着淹没了她的家,她站在浪潮下,看到水光化作刀影。

这是她第一次做噩梦,她尖叫着醒来,浑身湿透,还未清醒,就听到外面嘈杂一片。

“金容……”

她喊了一声,这一声并未成型,金容还未听到,门已经被推开,母亲冲了进来。

言犀从未见过母亲如此不顾仪态的样子,她头微散,衣衫也不成套,脸上惊惶至极,连胭脂都没有擦,只是睁大眼睛喊着:“言犀!”

“娘……?”

言犀揉着眼睛愣在那,金容从旁边爬起来,已经反应过来,惊慌的冲过去:“夫人!外面生了什么?”

“言犀!快走……”

沈夫人却已经顾不上解释,她冲过来将言犀从床上拖下去,语无伦次的说着:“男孩子……男孩子躲不过去,但是你……”

言犀看着母亲不似人样的脸色,吓得哭起来:“娘你做什么?”

沈夫人不答她,只是将她拖着,又猛地看向金容。

那一瞬间,金容和言犀都从她的目光中感受到某种寒意,却不知道那寒意代表着什么,金容喏喏的喊了一声:“夫人……”

沈夫人便如梦初醒,脸上浮现出哀泣的神色,抓着金容的手一起冲出房门外,朝后院踉跄跑去。

言犀不知道生了什么,她被梦和母亲吓得不能言语。

冲出房门,她光着脚跑在冰凉的地上,像踩在另一个噩梦中。然后,她猛然想到父亲和兄长,急忙朝前院看去,然而,错落的屋檐和初冬的树叶遮挡了她的视线,她什么都看不到,只看到一片惊慌的树影在眼前荡漾。

沈夫人拉着她们两跑着,混乱尖叫的丫鬟们也或远或近的四处跑着,更杂乱的吵嚷和马蹄声从前院传来,言犀几乎不敢相信——家里怎么会有马蹄声?

怎么会有马蹄声?是谁冲了进来?

她更加害怕起来,那蹄声如潮,越来越近,她还未反应过来,手臂突然被死死的抓住了。

一贯端庄的母亲狠狠的盯着她,抖的声音却无比沉重。

“言犀!”

她喊着,盯着言犀的眼睛,不顾言犀眼里的恐惧,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要记住!我们会一直陪着你,就算看不到我们,也要知道不管遇到什么,我们会看着你,你不要屈服,不要投降,就算生活是把刀,只要你不怕,它就伤不了你!永远不要屈服,明白吗?”

“娘……?”

“听明白了吗!?”

言犀看着母亲,看着她眼里的恐惧和决绝,心里颤抖起来,慌乱的点点头:“我听明白了……”

她的话音落下,却被母亲狠狠一推,撞在另一个怀里。

“小姐,快!”

阿縢的声音响起,抓着她又继续跑起来,言犀迷迷瞪瞪被她牵着,更加不解,却看到母亲站在原地不动,而她在跑着,于是母亲看上去仿佛一瞬间远去。

“娘……”

她急忙伸出手,“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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