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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嶼的手扣的很緊,聲音很低,也很乾澀。他吻過賀厘的耳邊:「是因為你把勇氣借給了我,是因為你把溫柔給了別人,所以你才這麼難過。」
賀厘眨了眨眼,眼淚砸在付嶼的肩膀上。
他們像兩隻相互取暖的貓,互相沾染上彼此的氣息。
賀厘聽見付嶼說:「賀厘,你要高興起來。」
付嶼用手幫賀厘輕輕撫開她蹙起的眉。
他的眸子沉沉的,看著賀厘,目光卻是溫柔的:「你想要的,我都會想辦法幫你實現的。」
賀厘終於有勇氣直面過去的事情,他聲音斷斷續續又哽咽,講的時候偶爾會停下來抽泣幾秒,又繼續說。
付嶼想讓她別說了,賀厘卻抓著付嶼的手搖了下頭。
時隔很多很多年,賀厘終於把這段她永遠都不知道誰是誰非的過去講給了另一個人。
故事很長,長到貫穿賀厘的話一整個青春。讓那個所有人嘴裡難忘的、永遠緬懷的時光在賀厘這裡只是一把刀,每次去碰,都會輕輕割開一道傷。
流著血,讓賀厘不敢去碰去回憶。
故事很長,長到讓所有的美好全被覆蓋掉,只剩下一片荒原。野花掩藏在雜草下,不見天日。
故事又那麼短。
賀厘只用隻言片語就能概括完那一段時光,甚至不過兩個小時。
她的手發著麻,握著付嶼的手,卻像是握緊了餘生所有的勇氣。
「那只是一個玩笑。」
賀厘說,眼淚卻滾下來:「他們覺得我春天穿著羽絨服做深蹲像個毛茸茸的猩猩,給我起了個外號。」
儘管掉著眼淚,她的語氣卻很平靜,又像是從旁觀者的角度重回顧這一段過往。
賀厘沒說她嘴裡的他們是誰,但是付嶼卻心知肚明,他不自覺地握緊了一點賀厘的手。
「他們叫了我一個多月,我都沒有發現他們在叫我。」
賀厘看著付嶼,她的眼淚像掉不完一樣往下滾,流出眼眶,順著臉頰流下去,最終落進睡意領口。
賀厘的腿曲著,靠著付嶼,她的腳在被子裡,卻還是冰冷的。
賀厘側著頭,看著付嶼的眼睛,語氣帶著刻意營造的輕鬆和一點內心深處的自諷:「那麼久沒發現,我是不是很笨?」
付嶼去親她的眼淚,喉結滾動著,他垂下眸,不讓賀厘看見他眼睛裡的情緒,只是一邊吻她一邊說:「不笨的。」
付嶼從來沒感覺過自己的語言可以這麼匱乏,匱乏到他恨自己不能想出合適的話來告訴賀厘。
賀厘眨了下眼,略過了一些細節,繼續說:「後來我發現了。」
她的聲音發著抖,帶著哽咽,神情那麼無措,像是得知這件事情的那一天一樣無措。
賀厘緊緊握著付嶼的手,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講:「我當時特別特別害怕,又難過又害怕,我不知道怎麼辦。我發著抖去上課,看到他們笑著的臉我好想吐。我趴在桌子上,胃從來沒那麼難受過。」
她的眼淚落下來,付嶼聽著賀厘的描述,自己的心臟一抽一抽的跟著一起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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