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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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今年是大考,从去年年末开始,各地的举子就66续续往京城赶。现在别说京城的大小客栈住满了赶考的举子,就连城外的庙宇都人满为患了。
有钱的人家或是在京都置办宅子,要么带着家仆包住在客栈里,一部分投靠亲友,再才华的就挤进书院,总之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内城外城。当然其中也有比较落魄的,这不就有一位中年书生,身形高大却清瘦,皮肤白中透着灰,鼻梁隆起似是玄胆,眼窝却是深陷的。
他本就是家中贫寒,老母纺织媳妇耕田。好不容易将家中继续都拿给他上京赶考,为此还变卖了田产,跋山涉水终于在春天来到了京都。可是没住多少日子,客栈内竟然遭了贼,把个穷书生的钱袋给摸了去。本来所剩的银钱加上给人抄书赚些也勉强能撑到大考之日,无奈何客栈掌柜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本就看着近日客栈的价钱就跟着水涨船高,掌柜便借着人多没地方住就要将他赶了出去。
这还不算,几个伙计要把书生的行礼丢出去,争执之间竟然把书生从书局借来抄录的书也撕扯坏掉。书生无法,只能抱着包袱去书局,想着再抄录几本勉强换些饭钱。书局见那书都给撕扯坏了哪还能依,将书生臭骂一顿就使伙计赶了出去,连工钱也没给结。
中年书生也不是第一次来大考,这次家里为了自己还卖了祖田,本就是破釜沉舟。想起原本几个同乡本也是满胸才华,却因为家中贫困几年前就放弃了上京赶考。自己咬牙坚持到如今,现在,难道要功亏一篑么
豁出面皮苦苦哀求几家客栈,只要有地方容身便好,自己可以帮着算账做活,再不济刷碗也是可以的。有的店家说话还算客气,其中有一家实在是说的不堪入耳,哪怕书生好话说尽却也不行。流落街头在街边也不知怎么熬过了一夜,满心的迷茫绝望,只觉得偌大京城,竟无自己容身之地了。
晨间的风带着潮气吹的人浑身冷,书生裹了裹自己身上仅有的长衫。袍子早在几天前送去了当铺,如今几乎被这晨风侵入骨髓。随着头上小楼出喀拉的轻响,一个短粗木棍直落掉在书生头上,直打的人晃了两下扶住了旁边墙壁。
书生捂着头仰起脸,只见一条丰腴白嫩的手臂正推着窗子,如猫儿般慵懒的女子松散着髻探出头来。身后走来一名精壮青年,他弯腰捡起那木棒来,似乎是与那女子熟识的,笑嘻嘻的举起木棒招呼,那是个撑窗子的丫叉,“水仙姐,砸到人喽”
紧接着彪悍嗓音爆的中年书生眼前一黑,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木棍砸到额头,“咋没砸死你咧混小子赶紧给老娘滚进来。”
孙瘸子瞧了眼捂着脑袋的男人,怎么一动不动盯着水仙姐,哼,怕又是个斯文禽兽登徒子。冯水仙这才低头仔细看,恍然大悟,刚刚那下并非是砸了瘸子。呀的红了脸缩回去,窗子也啪的掉落回去。
书生只见那女子提着裙子颠颠的跑了出来,随着跑动,胸口的软肉一颤一颤的。小酒馆刚刚开张,瘸子也是出来帮忙挂幌子去才看到的人。
冯水仙分外歉意的将那迷迷糊糊的书生让进屋子里,看人愣愣的眼珠也直勾勾,可别是给自己砸傻了。瘸子抱着肩膀在旁边戒备防着,在街面上混过,要是敢讹上水仙姐就让他好看。
“哎呦,实在是无意间得罪了先生,真真是罪过,先生快进屋里吃些东西,全当小女子赔罪了。”
冯水仙仔细看看人,头上只稍微红了一点,想来并没砸出毛病。
书生本想要推拒,可是腹中空的厉害,便又犹豫起来,还是被热情的冯水仙拉扯进了酒馆。瘸子帮忙拎了书生手上那薄布包,暗自掂量,哼,穷酸。
冯水仙见人衣衫单薄,便切了不少姜丝葱花调汤,细细的煮了一大碗热汤面,一层厚厚的肉臊盖住荷包蛋,看着书生狼狈的大口吞咽,连碗底的油花都舔了个干净,也不知几天没吃了。
带面食落肚,胸腹才逐渐恢复了温度。书生虽然几日来在京城处处碰壁,却到底还是个面皮薄的,硬着头皮和这好心的老板娘承认自己身无分文,怕没钱付账。冯水仙笑道,“怎么好意思向先生要钱,先生将来可是要做国家栋梁的,不怪罪小妇人失手砸了您就好了。”
书生很是惭愧,冯水仙见有欲言又止,心中颤了下,按理说我这以礼相待了,书生不会想要讹诈我才对。仔细瞧瞧,他虽然一身举子打扮,却比自己初见时想象的还要狼狈,放低声音询问,“莫不是,遇见什么难处”
那书生却被冯水仙问的心中一酸,拉下脸和客栈掌柜求助的勇气也不知哪里去了,怎么好意思向个女人开口况且,也是碰壁次数多了,怕再遇见冷脸。面对好心老板娘的追问,书生使劲摇了摇头。
冯水仙见他不爽利,一巴掌拍在桌上,“有什么不好说的,出门在外,哪个还遇不见点糟心事,你说出来人家能帮就帮一把不是”
落魄书生才满面羞愧的道出,自己本是江南人氏,家中变卖了田地做盘缠,自己才赶到京城准备大考,人家都是早几个月来读书准备拜门子,而自己考前才赶到这里来,省吃俭用住在一家客栈,却因为钱财被偷被驱赶出来,连书局的差事也丢了。这个时候连城外破庙都没了位置,被人侮辱取笑,落魄灰心,实在没有办法才在外满乱晃,饿了两天,足足在外面流浪了一夜,直到遇见冯水仙这才算是吃上一口热食。
冯水仙仔细看了看那人,深陷的眼窝直通的鼻梁,看起来有些阴沉。自从上次为救公主殿下受伤,她可是绞尽脑汁回忆书中细节来着,当然,这是在能级起来的前提下。“敢问,您可是姓常”
秀才奇怪,却也老实承认。冯水仙想起这家伙不是小侯爷父亲身边第一恶毒谋士么因为家里穷困在京城又被人奚落,考前几天几乎是和乞丐一起在路边熬过的,虽天气渐暖却也挨不住春寒,大考过后便病的几乎丢了一条命。待大榜出来,本是三甲之才,却落成最后一名,去殿试连身像样的衣服都没有,被人侮辱奚落赶了出来,走投无路正赶上小侯爷的爹爹雪中送炭,从此就走上了报复社会的不归路。也就是说后来很多馊主意都是这家伙出的,全因为当初在京中所受侮辱,以后他祸害起京中百姓来,可一点不手软。
为了公主殿下,老板娘燃烧起热血战斗吧绝逼不能给小侯爷的逼宫事业添砖加瓦了,恩公我要再次对不起您了。下定主意,冯水仙满脸诚恳,“先生,您觉得我现在怎么帮您好”
书生万分羞涩的从内袋里翻出几个铜钱来,半是羞涩半是无奈,“不知可否寻个住处,哪怕柴房也好。”
话虽然这么说,冯水仙却为难起来,挠了挠头,“先生见谅,不瞒您说,我本是个寡妇。您看,就算万般理由留您,可是这人嘴两层皮,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人,我是真不敢让您在我这里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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