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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乖软夫郎的农家书生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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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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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胡见他一整晚都在不停地揉着自己肩膀,想来定是那麻绳太过粗糙。赶着谢见君歇下后,他又悄没声地从炕头上爬起来,借着院里柔和的月光,摸黑将那磨人的麻绳外缝上了一圈布条,忙完,才垫着脚尖回屋歇下。

翌日,

院里的鸡刚打过第一遍鸣,谢见君就醒了。他常年跑步健身,早就习惯了早起,哪怕是昨日累得够呛,今日也准时准点地睁开眼。他身子稍稍一动,睡在一侧的云胡便跟着坐起身来,睡眼惺忪,连神思还是呆滞的,却不肯听谢见君的,再睡一会儿。

俩人简单洗漱后,一个剁食喂院里的鸡鸭,一个去灶房里生火煮米粥,互不相涉,但又十分默契。

等到满崽揉着眼睛从屋里出来时,灶房里炊烟袅袅,院中刚吃过食儿的鸡鸭正懒洋洋地遛弯捉虫。

吃过早饭,谢见君照例是推着板车,准备去地里,却不知何时,套在肩膀处的麻绳上裹着一层厚厚的绒布垫子,他下意识地看向云胡,意外撞上他正局促地偷瞄自己的反应。二人视线相碰,云胡飞快地垂下脑袋,揉搓衣角的指节微微泛白。

谢见君微微躬身,目光同少年齐平,他略一歪头,眉眼间映着温柔的笑意,“云胡,麻烦你了。”

,方才他还在担忧自己肩膀磨破了一层油皮,等会儿推车定要疼了,没想到云胡竟是这般细心。

许是第一次听着旁个人向自己道谢,云胡一怔,腼腆地点点头,脸颊上绽开一抹浅浅的笑,他暗暗自喜,想来自己如今并非像他娘所说那般无用拖累,他也是能帮得上忙了。

第9章

老谢家满打满算地也就只有二十亩田地,相比较其他家,可谓是芝麻绿豆大点,这还是当年谢三分家时,硬从家里要来的,否则照着他娘那偏心眼的脾性,随便给几匹破布,几兜子粮食就能把他们一家子给撵出来。

分家单过后,谢三便是靠着这二十亩田地,养活着一家几口人,早些年,日子还算说得过去,不比旁个人家富余,但吃饱穿暖不成问题。可自打他走后,芸娘一个寡妇带着俩孩子,过得就别提多艰难了,田地照顾不过来,地里头种的豆子,都稀稀疏疏的,比着隔壁郁郁葱葱,苗挨苗的,瞧着就磕碜。哪怕是今年迎了云胡进门,也没能照看好。

正是因着这般,别户人家要收大半个月的豆子,谢见君七八天就忙完了。赶着后面那几天,福生拉拔完自家的,便赶着老黄牛拖着石磙来给他们脱粒。

过筛的黄豆要摊在院子里晒干才能装起来,往年都是里长谢礼去寻了镇上的小贩,赶着车一道儿过来收,今年亦是如此,家家户户只需得存放好,等着小贩上门,他们再拉去打麦场一一过称,结算银钱,但每家从里长那儿分到的份额有限,小贩收不走的,他们便要自己背去镇子上售卖,或是去换些旁个东西回来。

收完了豆子,天气愈凉了下来,等不及歇上两天,福水村又忙忙碌碌地开始下麦子。

这麦种子是今年春收时特意存下的,那会儿云胡已经进门,收完了地里的春麦子,他和芸娘挑着穗子粗大饱满的,割下来,拿秸秆扎成把,竖立在打麦场上,待被太阳晒到干松松的时候,才拿连枷打下来,挨个捡去其中那些空瘪的麦粒,拿艾草扎起来贮藏在地窖里。

临着下种子的大半月,云胡踩着矮梯子下地窖里把种子翻出来,用水淘洗了好几遍,将漂浮着的秕子淘去,赶着天儿好,日头最盛的时候,铺在笸箩上,放院儿里晒干,等着把田地耕得松和了再种。

谢见君也没闲着,他拉着犁在地里来来回回地开出犁道来,又借了福生家的老黄牛,拖着镪,沿着他开好的犁道,均匀地下小麦种子。这镪中间的小斗里装满了云胡挑拣出来的麦种,斗底开了钻好的梅花眼,小斗伴随着老黄牛的行进轻轻摇动,麦种自顺着小斗底部的梅花眼,正正好漏在犁道上。

福生赶着牛走得飞快,麦种下得又密又紧,待种子都下完后,他又拖着两个小石磙,帮着谢见君,将覆盖在麦种上的土压结实,这土压紧了,麦种子才能芽。

这小麦,打理起来也是轻松些,谢见君听福生说,头着年前时候,来地里上一次冻水,转过年来,上一次二水,套种玉米前后再浇上两次水,平日里勤去锄锄草,赶着明年年中便可成熟了。

麦种子一种下,年前田地里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农活了。谢见君跟着福生忙活了一个来月,可算是能喘口气了。

村里人没有农闲这一说,种地一门行当,说白了就是靠天吃饭,老天爷爷行行好时,大伙儿还有个丰收年,到年底给官老爷交税,脸上都能乐乐呵呵的,若赶上收成不好,家里壮汉便都出去打零工贴补家用,没人会闲在家里坐吃山空。

这会儿正好是栗子成熟的季节,家里没活,村里人就结伴去后山碰碰运气。

满崽早早就惦记起后山的栗子,晓得谢见君和云胡忙着种麦子,抽不出身来,就一直懂事地不曾在他们面前提过,还是谢见君去山上砍柴,碰见小石头他娘同村里几个婶子,挎着竹篮在林间捡栗子,才顺嘴说挑着闲空也去捡些栗子回来。

这栗子生吃脆甜,煮熟了绵糯,晾晒干了放在阴凉透风的地方还能留到大冬天,介时年节时杀只鸡来,混着栗子,炖上一锅鲜香的鸡汤,一家人打打牙祭开个荤,这一年也不算白干。

一听说明日要去捡栗子,头着前一天的晚上,满崽兴奋地躺在炕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一会儿揪揪谢见君的耳朵,一会儿摸索摸索云胡的头。

云胡原是没睡熟,被满崽一闹腾便醒了,担心把睡着的谢见君给吵起来,他身子往一旁挪了挪,将满崽搂进怀里,一面轻拍着他的后背,一面小声地哼着安眠的歌,哄他入睡。

这曲子还是幼时听他娘唱给弟弟的,那会儿他娘便是如他这般,将弟弟搂在怀里,轻轻地哼唱着,他羡慕极了,那是他长到这么大,从未得到过的温情。

谢见君早在满崽摸他耳垂时就醒了,想着不理这小家伙,折腾累了自然也就睡去了,眼下侧耳听着云胡在浅浅低唱,语调清润温糯,像早春破冰的溪涧,缓缓荡至他耳畔,他心头一软,不由得勾了勾唇,神思渐沉。

翌日,

谢见君醒来时已将近巳时,昨夜听着云胡哼唱,不知何时睡过去了,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歪头瞧瞧身侧的俩人还睡得正沉,伸手给他俩掖了掖被角,才轻手轻脚地翻身下炕。

起早林间薄雾还未散去,朦朦胧胧只见远山轮廓,金灿灿的阳光自东边漫上来,撒下一片金黄和暖意。

谢见君混着秕谷子和野豌豆,拌了喂院子里的鸡,又给鸡窝里重新铺上干草,这天儿冷了,夜里它们扎堆窝在一起也暖和些。

忙完这些,正准备去灶房做早饭,云胡着急忙慌地从屋里出来,头松散在肩头上,还未扎利落,连外衫都系错了扣,下最后一节台阶时,若不是谢见君眼疾手快,他一准得摔趴在地上。

“莫急莫急。”

谢见君托着劲儿,把他身子扶正。

云胡忙将自己头和衣服整理好,没想自己能醒得这般晚,睁眼时,一旁的被窝都凉了,他慌手慌脚地往身上套衣服,下台阶竟还冒冒失失地踩空,险些摔了一跤,怕是要让谢见君看了笑话去。

“我、我起晚了。”

,他颤颤地替自己找补道,惴惴不安的眼神不自觉地看向谢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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