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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玄魄门岂不是永远都无法赶上燕山?”
“公子,快成亲、快成亲。快圆房,快圆房!剑使一定是我们玄魄门的少夫人!”
两个小童手舞足蹈,从袖口飞出一条条红绸,将洞府内装点得喜气洋洋,又挂上了喜字灯笼,不过是一柱香功夫,喜烛、喜花都陈设好了,越公子换了一身喜服,丽奴手巧,为阮慈化上红妆,穿上嫁衣,不由又叹道,“公子,这东华剑是多难炼化?您瞧,才从锅里捞起来没一会儿,剑使脸颊就少了几分生气,她根基虽然深厚,但也禁不住这样的耗用。”
“她这是行功到了紧要关头,仗着体外有灵气灌入,便不思安危,一鼓作气。”
越公子细看了一番,也是笑道,“好,也是胆大妄为,如此才能做我的娘子。”
他从口中吐出一枚玉璧,塞进阮慈手里。“化身身上没什么好东西,委屈娘子了,丽奴,来日你可要提醒本尊,补上些体面聘礼。”
丽奴妒忌地道,“这是大老爷给您的灵华玉璧——够我们吃几千年的了,公子,您这化身可也就只有这么一件灵器傍身……”
他说到可以吃几千年,不禁馋涎欲滴,说话间,秀奴从洞府外飞遁进来,身后跟了几个凡人,面上都有惧色,却也当是受过秀奴的教导,还是换了吉服,挤出笑容,颤颤巍巍地道,“恭贺越公子大喜。”
越公子笑着挥挥手,似有无形细线将阮慈吊起,把她摆为跪姿,他一掀袍摆,在阮慈身边跪下,丽奴碎步捧出一块牌位,郑重在喜桌上放好,尖声道,“玉璧为聘,青剑为嫁,少主请携新妇向大老爷行礼。”
越公子拜下三拜,阮慈如同牵线木偶,随着他的动作而动,却要慢了半拍,画面显得有些妖异。那几个宾客看着都是畏惧不已,牙关不断发出轻轻的咯咯声。越公子混若不觉,柔声道,“不孝子瞿昙越,情浓而婚、无媒而娶,向父亲大人请罪。”
又侧身对阮慈道,“新妇,向公公请安罢。”
阮慈秀目紧闭,不言不语,在越公子的操纵下拜了一拜,那牌位发出一阵毫光,几个宾客全都惊呼起来,秀奴喜道,“少夫人多礼了,大老爷看来也甚是喜欢少夫人。”
他挺胸凸肚,自豪地唱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在这小童所充礼官的唱喏声中,二人行礼如仪,秀奴唱道,“送入洞房——”
他和丽奴很是忙碌,唱完礼,又开始当侍从,捧来喜绸,一端执在瞿昙越手中,丽奴捧着另一端,牵起阮慈的手,要塞到她手里,笑道,“公子公子,什么时候掀盖头呢?”
他撩起长长的红袖子,白胖小手触到阮慈指尖,‘盖头’两字还没说完,双眼突然瞪大,红红的小嘴张开想要说话,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有透亮剑光从口中缓缓照出,丽奴全身垮塌下来,化为一团红雾往外扑去,细看之下,这红雾却是亿万小虫组成,可往外飞了不过一丈,虫尸不住落下,欶欶有声,红雾渐渐稀薄,最终化为乌有,地上虫尸细看之下,却是全被什么东西刺穿了,没有一只遗漏。
秀奴尖叫一声,化作一团红雾涌入越公子袖口,那几个宾客鬼哭狼嚎地向外逃去,越公子立在喜案前,却是丝毫都不惊慌,低头整着袖子,微微笑道,“啊,娘子,你醒了。”
新娘子立在当地,慢慢伸手掀起盖头,一举一动仿佛极是滞涩,连说话声音都比常人要慢,“官……人……”
她动作太慢,露出了一张菱角小口,“你……抱……我……呀……”
第17章杀夫冲喜
剑意纵横,在瞬间穿过体内每一寸血肉,连识海都没有放过,那张徐徐展开的观想图被剑气冲得粉碎,剧痛摧入骨肉,但在下一秒,观想图再一次被阮慈绘画出来,几乎只是几个呼吸,便又将那汹涌澎湃的剑意‘装’进了剑鞘里,抵挡着这剑意桀骜不驯的冲击,这一次,剑鞘坚持了一柱香功夫,这才被剑意毁去,阮慈承受过剑意透体的痛楚,又凝练出观想图,她练就观想图的时间越来越快,观想图也支持得越来越久,但心中却是暗觉不妙——事到如今,剑鞘的提升已越来越慢,似乎即将达到极限,而体内纵横的剑气却要比剑鞘能容纳的量更多了一些。
只要一丝剑气在外,观想图便会被冲碎,而眼下她已渐渐能感应到身体中千丝万缕的痛楚,只是还有剑气在,无法操纵身体罢了。阮慈知道自己陷入了一个极凶险的境地之中:若是精神虚耗,便停止观想的话,她现在已能感受到身体上的痛苦,只是一瞬间还好,若是一停下来,痛苦分心,恐怕就不能再次入定,这种不死不活的状态将会永远持续下去。可若是永远处在观想的状态下,体内的元气不足以如此源源不绝的滋养精神,总会被耗干了根本而死、
还好,那两个小童一直给她补充元气,但很难想象这会永远持续下去,那口大锅一旦断了柴火,阮慈自己的身体根基就会被投入当做资粮,到那时候,如果不想立刻就死,便只能放弃观想,永远处在极度的痛苦之中,这般不死不活下去。
剑气过多,或者应该设法压缩剑鞘中的剑气,令其更加精纯,如此也可以容纳更多的剑气,又或者是把已经装载进剑鞘里的剑气打磨得更加紧致,不过阮慈从未学过任何驭气之法,便是想要触类旁通也是不能,更没有多余心力来推敲尝试,只能处在一次又一次的痛苦循环中。只能在每一次剑鞘装载了剑气,暂时还未被遗漏在外的剑气摧毁的时间内,感应到外界的情况,倒也是知晓了越公子和她的所谓‘拜堂’。
她年岁还小,并无男女情欲之念,不论是许配给宋太子,还是和越公子拜堂,阮慈心中都没什么波动,她倒是很喜欢越公子给的聘礼,那灵华玉璧蕴含了极精纯的灵气,灵力之浓,甚至不能用灵气来形容,恍如化作了有形的光华,难怪要叫灵华玉璧。原本她一离开大锅,立刻感到身体精元开始消耗,但灵华玉璧落入手中之后,灵力疯狂涌入,她顿觉精神百倍,借此之力奋力观想剑鞘,千祈万愿,只盼着剑鞘能多容纳些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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