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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随死殉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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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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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里奴仆甚多,痕迹驳杂,地上砖石铺开,阳光晴好的天气,很难看出端倪。

若刺客是偷偷潜进来的,必然会在僻静无人处留下的痕迹,衣飞石可以据此辨认。现在他追进来就丢了线索,可见刺客对金雀城主府很熟悉也很友善,所以,刺客能够光明正大地在城主府中行走。

狂奔五日累得瘦了一圈的衣飞石,心里琢磨,如果我是刺客,我现在想做什么?

喝水,睡觉。睡醒了,吃饭。

刺客始终比衣飞石快一步。衣飞石追出京城时,他判断刺客比他快三个时辰。追了五天之后,他觉得刺客只比他快半个时辰。——毕竟他追得拼命一些,他的轻功应该也稍微好那么一丁点儿。

衣飞石判断,刺客现在应该在睡觉。

他把城主府后宅大部分厢房都翻了一遍,这位城主养了不少姬妾,大白天的,这个摘花儿,那个跳绳,还有几个感情好的带着丫头聚在一起打叶子牌,厢房里无人睡觉,倒是几个偷懒的婆子丫鬟躲在下人房里打瞌睡。

衣飞石不认为自己追丢了目标,虽觉得很荒谬,但是,他还是悄悄攀进了城主府后院正房。

正房通常是家主与正室夫人所共有,是一个家宅中最尊贵堂皇有规矩的地方。让衣飞石觉得奇怪的是,城主府后宅其他地方都很规整,守门的婆子,伺候的丫鬟,个个进退有度,这后宅的正房却静悄悄地,一个伺候的丫鬟都瞧不见。

一路摸到正房堂屋,远远地,衣飞石就听见了白日宣淫的动静。

在谢朝来说,衣飞石十七岁的年纪,其实也不小了。要不是长公主懒得关怀他,像他这样年纪的贵族公子屋里早就该放人了。就算长公主没替他操心房中事,他所见所闻也不少。

这年月妾通买卖,男人不会拿正室嫡妻开玩笑,其他女人就是玩意儿,上手一个美人儿就和吃了一顿好酒没什么区别,随口分享一二,不要太正常。何况,衣飞石在军中长大,京中纨绔多半还是花钱快活,银货两讫,西北那就真是许多事都不忍卒闻。

从前衣飞石对这种事都不怎么感兴趣,徐屈就嘲笑他还没长毛,长毛了就知道女人有多好了。

……自从前年与皇帝在太极殿吃了锅边素①之后,他终于知道这事儿多勾人了。

这会儿听见正房寝室里肉体撞击卖力地啪啪声,再有妇人呜咽的呻吟,男人低沉的喘息……

衣飞石耳力太好,听得太清楚,他甚至都能听见床上妇人撕扯被褥的细微声响。

开过荤的人看见肉菜,那想法就和从前吃素时完全不同了。衣飞石分明已经很疲惫,满脑子都是饮食与睡眠,可是,当他听见屋内的动静时,裹在几日未换洗的脏衣内赤裸的肌肤就发腻,瞬间想起了他与皇帝毫无隔阂地搂在一处的滋味。

和皇帝一起躺在被窝里,伏在皇帝怀里,肌肤相亲的滋味,真的很舒服。

屋里动静很激烈,肉体疯狂地撞击在一起,男人似要彻底撕开妇人的身体……

衣飞石听得面红耳赤,莫名其妙就想,再过两三年,加冠之后,陛下和我也要这样……

寝房里男女激烈的动静让衣飞石有点迟疑。他没听过这么刺激的声音,往日见过的都是遮遮掩掩弄一会儿就完事了,他和皇帝在一起时,也没真吃上肉,何况,皇帝对他一直都非常温柔。

他大概知道男子之间要怎么弄。现在参考这两人的激烈程度,他觉得……咳咳。军中男男之事多了去了,也没见谁被干得爬不起来吧?反正……陛下英明,他可能确实“小”

了点。

衣飞石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动作依然冷静谨慎地往正房探察。

按照道理说,在城主府后宅正房里行淫的男女,应该是城主与城主夫人。不过,衣飞石是个谨慎的性子。常理判断是一回事,可世上很多事情根本不合常理。

眼见为实。

稍微走近一些,衣飞石才发现正房里根本不止两个人。

——有男女行淫,声息粗喘,另外还有三个人,似乎是在吃东西。

衣飞石很小心,他没有从屋顶上走。城主府本就修建在山脊之上,是金雀城地势最高的建筑,现在天还大亮,趴在屋顶上岂能不引人瞩目?再者,他追踪的是两个身手极好、感觉极敏锐的刺客,大凡高手对来自天空的危险都会极度敏感,这是所有陆地生物的本能。

他潜伏在槛墙之下,院子里没有下人,这个地方很安全。他也没有试图从窗户门板的缝隙里偷窥。倘若是高手,旁人稍微多看一眼,被窥视的警觉就会把人惊动。

衣飞石屏息凝神,竖起耳朵认真地听。

撇开寝室里啪啪啪啪一刻不停地交媾声,堂屋里还有咀嚼吞咽的声音,衣袂摩擦的声音。

堂屋里确确实实是三种不同的呼吸声。寝室里一男一女,堂屋里围着饭桌有三个人。

这是一种很难描述的感觉。

除了青楼楚馆或是某些特定的场合,男女之间那点儿事毕竟是不好见人的。衣飞石或多或少也撞见过不少破事,比如在军中不小心撞见外出野合的兵卒,与纨绔朋友饮宴时隔着墙听见动静……只要不是喝高了或是故意炫耀,干这事儿怎么都会收着点儿声音。

这里不是青楼,也不是战后混乱的庆功宴。这里是金雀城主府的后宅正房。

一间屋子里有人在吃饭,另外一间房里放肆疯狂地交媾呻吟……这种事情发生在青楼不奇怪,发生在醉生梦死的酒宴上不奇怪,发生在这里,那就太奇怪了。

这里居住的是城主的正室嫡妻,它应该是城主府最规矩最尊贵,最不应该荒唐的地方。

男人们会在各种荒唐的场合谈论妾室小星,可他们绝不会提及自己的妻室。妻者,齐也。不是因为男人们所受的教养让他们多么尊重妻室,他们尊重的实际上正是自己。

衣飞石也听说过某些男人有怪癖,喜欢自己做事,让旁人听房,觉得特别刺激。

——这城主莫非就是这么个变态?还专门让刺客来听房?

就算有这怪癖的人,也顶多是去青楼玩妓女叫友人隔房听着,或者买几个姬妾,邀请友人过府“玩耍”

。哪有人这么生猛,直接把外人弄正房嫡妻的门外听这事儿的?消息传出去了,儿子还要不要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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