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永远(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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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明知这辈子生命有限,却又有幸遇到一生所爱,你是选择轰轰烈烈地爱一场,还是宁可从未开始。”
许之窈的答案是,她选蒋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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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自己喜欢上蒋逢,是在十四岁那年初夏。
伴着那年第一场雷雨,黏腻、潮湿、闷热、迅猛、来势汹汹、无处可躲。
可其实,许之窈觉得这份感情更像萎缩在角落的苔藓,存活多年,只是碰巧一场雨过天晴,被阳光一照,便再也抑制不住疯长。
蒋逢是她哥,没有血缘,但比亲哥还亲。听许父说,她早产那天,蒋逢顶着将近四十度的高温,翘课从学校跑到医院,汗湿了一件T恤,而当医生推开手术室门,宣布母女平安的时候,许父忙着安慰许母,是蒋逢从护士手里抱过一个刚出生皱巴巴的她。
所以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蒋逢。
前十四年,他尽心尽力地扮演着一个哥哥的角色,在他们这个圈子里,蒋逢是出了名的妹控,平时局组得再嗨,到点都会被他一句“我要去接我妹了”
扫掉兴,有人不满,有人起哄,蒋逢都置若罔闻。
下午五点半的光景,太阳坠到地平线边缘,却依旧热烈,许之窈从画室下课出来,先被余晖晃了下眼睛,然后远远地就看见了马路对面站着几个男生,应该刚打完一场球,额角发丝都有点湿,嘴里各叼着一根冰棍,正聊着天,蒋逢个子高,肩宽腿长,白T黑裤站在中间很醒目,一张得天独厚的脸,眉眼深邃,长相有点冷,糅合了少年感和攻击性,复杂也迷人。
她停步看了几秒。
而下一瞬蒋逢意有所感地撩起眼皮,两人的视线不期然地撞在一块儿,许之窈眼见他唇角漫不经心的笑一点一点变为实质性的。
“唉,蒋逢你笑什么啊?我都快气死了……”
旁边一男生边吐槽边顺着他的目光扭头,很快也就看到了五米之外的许之窈,秒懂:“噢,那个就是你的宝贝妹妹啊,长得可真漂亮。”
蒋逢视线没动,仍然隔着车流和许之窈对视,嘴唇扯了扯,“嗯。”
是真漂亮,在还没完全长开的年纪。五官净挑着许父许母的优点遗传,明艳又干净,一条及膝红裙,是他上个月买给她的。夕阳烘着她,因为这么多年许家舍得下血本给她治病,她也积极配合吃药,所以皮肤并没有那种久病的苍白,而是健康的白皙,跟剥壳的鸡蛋似的,望过来的眼神清澈,看着特别乖。
鬼知道蒋逢有多想像小时候那样,把她抱进怀里,亲亲她。
可是他不能。
几秒的怔忪后他兀自回神,抬脚,几步穿过马路,走到了许之窈面前,微微弯腰和她平视:“今天怎么这么晚?”
要不是知道教画画的是个退休女老师,他这会儿估计已经冲上去了。
话落的同时他接过许之窈抱着的画具包,往自己肩上一垮,又伸手在口袋里掏了掏,转而两根棒棒糖落在许之窈掌心,她低头挑了根含
进嘴里,“我没画好,老师指导了一下。”
蒋逢一接一递的动作熟练到像是做过无数遍,他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倒是看愣了旁边那几个,面面相觑片刻,其中一个男生先反应过来,拉着其他人也走上前,对着许之窈那张漂亮脸蛋挠头笑道:“妹妹你好,我们是你哥的同学,刚一起打球,他说要来接你,我们就不请自来了,介意和我们一块儿吃顿饭吗?”
他说完,别的男生跟着附和。
许之窈看着他们,又转头看了看蒋逢,蒋逢正准备在手机上叫车,闻言没忍住抬头,哼笑了声,下巴朝男生方向扬起,“输球说这么好听,阿窈,想吃什么,他们请客。”
那群男生对他的拆台行径表示不满,齐声说了句靠。
最后一群人找了家湘菜馆,在场就许之窈一女孩儿,还是小了几岁的,也不用蒋逢交代,说话都知道注意分寸,扯了几句男生之间的话题后就把话头转向了许之窈,对蒋逢这个天仙妹妹兴趣都浓,七嘴八舌地问了一大堆,许之窈不知道从何答起,求助地看向蒋逢。
蒋逢见状笑了,往椅子上一靠,背是挺的,劲儿是散的,“行了啊你们,查户口呢?”
有男生也不怵他的暗含警告,摇头说不是,顿两秒笑嘻嘻地接道:“我们想上户口。”
其他人忍不住笑。
许之窈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只看见蒋逢抬眸,似笑非笑地让他滚蛋,直到走出饭店,一阵晚风拂面,栀子花香浓郁,她的脑子转过弯了。
她其实对周围的人或事一直都很迟钝,学校里哪些男生喜欢她,又有哪些女生讨厌她,她全都后知后觉,再然后,知道了也从不当回事,倒不是她没心没肺,而只是因为她已经把自己的所有感情倾注在了一个人身上,分不出多余的去管其他。
那群男生已经往反方向回家了,现在只剩她和蒋逢一前一后走着,蒋逢比她高整整一头,拖曳在地上的影子能完全将她罩在里面,一如从前,他将她捞进臂弯,抱个满怀,不管外面温度有多低,他的身体总是很热。
越想心越痒,许之窈晃了晃自己的脑袋,结果惹来蒋逢侧目,“怎么了?不舒服?”
说着手就要来贴她的额头,许之窈没躲,屏息两秒后,她感受到额头上属于蒋逢的干燥温热,他的手很大,指节修长,虚虚拢住她的眼皮上方,视野变昏,嗅觉就跟着变敏感,她能闻到蒋逢靠过来的气息,熟悉的,让人上瘾的,以及他身上和她同款的洗衣液香味。
许之窈睫毛控制不住地颤了颤。
眼前没一会儿重现光亮,蒋逢后退,低声说了句没烧,眉头却没舒展开,大有一副要带她去医院的作势,许之窈连忙说自己没事,蒋逢将信将疑,她就诌了个理由:“下午画画脖子一直低着,有点难受。”
说着,像是为了增加可信度,许之窈还反手指了指颈后某处,却在下一秒僵住,蒋逢仍走在离她半步的身后,手臂抬起,轻轻擦过她的肩膀,睫毛低垂,眼神暗暗地落在面前那截又细又白的脖颈,仿佛
他多用力一分就能捏碎,“好点没?”
许之窈嗯了一声。
“就这么喜欢画画?”
蒋逢没收手,继续轻一下重一下地帮她揉着,声音又低又沉。
许之窈虽然生了病,但从小家里对她的培养一点没落下,琴棋书画都学过,可她坚持下来的只有两样——画画和架子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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