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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又拧着眉头,自己否定了自己。
“但我做不到见死不救。”
她说:“如果重来一次,我也做不到对近在咫尺的孕妇见死不救,我是一个医生……那是两条人命。可是,叶南生……”
“迟雪。”
“……嗯?”
“在想这些事之前,”
解凛说,“也许得先想想,一直习以为常的事,就是对的事吗?”
“什么?”
解凛拔下了车钥匙。
索性就放弃了动引擎,只在她提出问题的当下,就直接要聊开——不能等这个问题酵成更大的问题。他侧过脸,很认真地看向她,又一字一顿地问:“因为高门大户里习惯了互相猜疑,算计,所以猜疑算计和漠视生命就是对的吗?”
“……”
“我也为叶南生的事而难过,”
他说,“但是,如果再回到那个当下,我不会怀疑救陈娜娜的选择。因为无法做到漠视任何一条生命,也是我的原则和底线。”
“你不能用一个错误的‘不成文约定’来否认正确的事,所以,如果你问我,一千遍或者一万遍,我都会告诉你,你没有做错。”
杀死叶南生的,不是陈娜娜这件事本身。
而是他用错误的原则教给了自己的“敌人”
,然后,他的敌人也学会了同样的处事方式,分毫不差地回敬给他。
“又或者说,在这件事里,真正做错的并不是人。”
解凛说着。
忽然又伸出手,宽阔的手掌,轻轻摸了摸她的脸——如确认,如安慰,他说:“真正做错的,是长久的自私气氛下培养出来的、人性的恶的一面。”
人生的两端,如一面等身镜。
你以何物照它,它便以何物映你。
也因此,陈娜娜才会在最后关头劝阻曾经救她的迟雪离开,而对曾经不留情面待她的叶南生同样毫不留情。
“不要因为这件事怀疑你自己。”
他说。
“因为在我心里,迟雪……”
“嗯?”
“在我心里。”
他说到这。
却大概是觉得这后头的话难为情,不管她怎么“嗯”
来“嗯”
去地探问,总决意,绝不再往下说。
只重插上车钥匙,尝试动引擎。
话音一转,又问她:“今天去医院看爸吧?”
“我想着最近天气好,可以接他出院散散心。而且诊所的装修反正也办得差不多,不如再让他看看你这个的‘诊所老板’干得怎么样——”
话音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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