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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高原第一部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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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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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话声音很小,到最后像是自语。旁边那个人说“掌柜的莫多心了,再说咱有三毒腿哩。”

冬瓜脸咬咬下唇“嗯也。”

当天吕擎他们就被押到了镇子上。三个人从此被分开关押。一连几天没人管他们,只是不吭一声地折磨。每天,送饭的把一碗瓜干糊糊往跟前一推,就再也不理了。这食物是变质的,又酸又臭。刚开始吃的时候总是腹泻,结果弄得满屋脏臭。吕擎他们一遍遍警告这些恶棍,对方听了笑得非常开心。有一个人不断来小窗口那儿看,笑得很得意,还说“你仨再饥再饿,也不能缠着老虎喝『奶』呀。这回知道厉害了吧?”

吕擎他们后来判断这个人可能就是三毒腿。

十几天的时间过去了,他们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冬瓜脸开始一个一个提审他们了。他反复问的只是这样几句话“说,来这山里胡窜是为了什么?你们这些盲流,偷了多少东西?糟蹋了多少山里大闺女?说!不说?那好,加加码儿!”

旁边的几个恶棍就一齐应声扑上来,揪头、打嘴巴,一下下踢。吕擎说“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冬瓜脸嘻嘻笑“说得真好啊。不过你去城里搬兵呀。告诉你了,那也不中哩。为什么?就因为城里也不要你这几个狗杂碎!到了时候,俺还要亲手捆上你仨儿,送给城里开烧锅的人哩!”

冬瓜脸有一天审阳子,阳子趁他累了不注意,猛地冲向了半开的门。等那个家伙在屋里醒过神干嚎一声时,他已经跑出了几十米远——如果最后不是从院门那儿扑出几个人,他就可能逃到大街上去了。当时他心里盘算冲出去,冲出去,第一件事就是藏起来,然后设法再逃,或找一个地方打求救电话……可惜他被重新扭回来了。扭他的人说“这不是白日做梦是什么?在这一周遭你还跑得了?咱想抓谁就抓谁。你就是跑到地狱里,咱也能伸出抓钩把你钩回来!”

进了屋,冬瓜脸让人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然后对四周说“都回去歇着吧!”

几个人退下后,他就围着阳子转了几圈,嘿嘿笑,说“你这个嫩『毛』,我日不死你!”

说着真的解了裤子,光着下身比划起来“我就看你草鸡不草鸡,你妈妈的,我日你妈妈的……”

他大骂不止,这下流的骂声让阳子目瞪口呆。他这样骂了一会儿却坐在了地上,出泣哭似的怪声。哭了一会儿,冬瓜脸突然腾地站起,立即『操』起一根皮带,照准阳子的后背就是一下。这一下太狠了,后背上立刻有了一道深长的印子。他继续抽打,一边不停地骂,跺脚。阳子的后背流出了血水。阳子一开始大声喊叫,最后就咬紧了牙关……

在折磨阳子的整个过程中,冬瓜脸都光着下身。他实在没有力气了,这才蔫下来。

三毒腿总是跟在那些折磨人的家伙后面——他们一走开他就来到。他觉得自己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想说出一点名堂来。阳子和吕擎都不理他,他就过来对付沉默的余泽,说“俺琢磨事儿不像他们那些人。俺琢磨事儿都是将身来把自身比。俺知道你仨为什么敢来惹俺,知道。看起来是打个抱不平呀,其实哩?那是馋啊。你仨馋的是没有像俺一样,天天跟大闺女亲嘴儿哩;你仨一急,就想告俺哩。其实咱们好生来往着,有肉大家吃,这是多么好的事儿?啊呸!你仨不识规矩,这下也就死定了……”

余泽终于开口,嗓子沉沉“死定了的是你、是你那一伙犯罪分子。”

三毒腿笑了“多么傻呀!净说书上的话,什么‘犯罪分子’——哪有那种东西?你得这样说有些被捉住的人。嗯,是了,这样说才对呀。世上谁不是‘犯罪分子’?你不是吗?不同的是有的被捉住了,有的捉他不住哩……”

“胡扯,我就不是!”

“你是真能编哪。你就不是?俺到死也不信。哪能不是呢?不过是大犯小犯罢哩。是吧是吧?啊哈!”

三毒腿笑得浑身『乱』抖。临走时他小声对余泽说“你仨也莫怕,这回也不能要你们的小命,不过是教育一番,给年轻人去去火气。这年头啊,谁没有火气……”

余泽大嚷“等着吧,你们几个身上有人命呢,她们母子俩就等着你们抵命!”

快要走出门的三毒腿听了马上折回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她们有她们的『毛』病;她们『自杀』,这是不坚强哩。这世上的人要都学她们俩,那还不死个半光啦?是吧?是吧?”

余泽想这个恶棍有一点说得倒是对的,人在可怕的逆境中可一定要坚强啊。要留下一口气去跟这类恶棍纠缠。是的,没有其他办法。

又是几个星期过去。这一段时间来折磨他们的人少了,那个冬瓜脸和三毒腿已不太『露』面。伙食似乎也改善了一点,他们偶尔还可以吃到玉米饼和煮地瓜。一天深夜,有个看管他们的人吸着一个拳头大的烟斗,故作神秘说“你们自觉自己了不起是吧?其实你仨一个一个都在俺掌柜的手心里攥着哩!不如服个软结了,这样下去哪天才是个头儿?掌柜的前一阵派人查去了,查查你仨在城里算不算个人物,一查,狗屁不是呢……”

他的话让吕擎沉思良久。他在想这事将以何种方式了结,想这一伙人的险恶与周密。

几天不见的冬瓜脸又出现在吕擎屋里。他先用威慑的目光盯了一会儿,然后坐下说“你不说我也明白,只你一个住在橡树路,是仨里面的头领,他们都听你的。我今儿个就是来跟你谈谈,让咱把事儿做个结吧。你们的底细我心里也大明着,这个不说了。现在说的是,你们仨在山里作恶多端,民愤极大,不判不足以平民愤。但念你仨初来乍到,不懂山里规矩,现决定从宽落。不过嘛,要放人也得有个条件,不能就这么撒丫子走人——放虎归山可不行……”

吕擎一边听一边细细琢磨。对方显然是要抓点把柄再放人,因为这帮家伙大概有点害怕了——这个判断没有错,因为冬瓜脸很快拿出了一张纸,二话不说就让吕擎签字。吕擎看了看,简直不敢相信上面列举了他们三人在山里耸人听闻的一些“罪行”

,恶迹之大能吓人一跳。吕擎把它扔在了地上。冬瓜脸马上跳起来,脸『色』红涨大嚷

“我日你妈你还嚣张!你好好给我听着枪把子在我们手里攥着呢,你们这几个反动的东西,谅你们也翻不了天!我们的政策是给出路的政策,不是不给出路;你们自己硬把出路封了,这可是你们的事儿!何去何从自己决定吧!”

吕擎在这番话里倒听出了另一番意味。他注意了对方吐出的“反动”

这个词儿,觉得有趣。第二天三个人被关到了一起,说是为了让他们“好好合计合计”

第三天早上冬瓜脸又来了,一进门就问“合计得咋个样了?”

他们都不理他。他从兜里掏出一沓皱巴巴的纸头,“嘿,这回可不用你仨儿点头了,咱这回取了证!你们仔细瞅瞅偷了谁的抢了谁的,搞了谁家闺女,证词都在这儿了,人家都按了红手印哩!看看,大红手印按着哩——这还有什么可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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