蛹面之六（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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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人……？”

大概是从你的沉默里看出了一些端倪，神代君终于从自说自话的处境里清醒过来。

他看看低头不说话的你，又看看似乎什么都知道的奶奶，再抬头看看湛蓝明亮的天空。

“啊！我知道了！”

神代君夸张地左手敲着右手，将你们的视线度吸引过去。

他还在继续自己的表演：

“昨天，就是昨天！正人君看到了我们都看不见的人，一定是被那个家伙吓坏了，所以才会不高兴的吧！”

他一脸“肯定是这样”

的笃信。

和昨天一把鼻涕一把泪纠缠着你“你骗人！就是不想和我玩”

的任性哭闹相比，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原来神代君……也有不任性的时候……

你忍不住惊讶。

看来神代君的理智与成熟，是分场合的啊。

“都看不见的人？那是什么？能告诉我吗？”

神代奶奶对你们话里的内容，十分好奇。

“……”

你尚未开口，神代君就已经手舞足蹈地摇晃起来：

“奶奶真笨！看不见的人，就是看不见的人啊！除了正人君，我们都没有看见哦，但是正人不仅看见了，还抓住那个家伙了呢……”

神代说着，就做了一个抓握的姿势，当然只是抓到了一捧弥漫着薄薄雾气的晨间空气。

这个动作做出来，他却不自觉抖了抖，缩了脖子，不自在道：

“说起来，还有点吓人呢……”

“……”

神代奶奶看向了你。

你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作为回应。

“看不见的人啊……”

神代奶奶用清澈如水的眼睛仔细瞧了瞧你，而后视线飘走，似乎在悠长的记忆里搜寻那些相似的事情。

“……曾经也有听说过呢，那些看不见的人……”

神代君趴伏在奶奶的膝盖上，热情询问：

“奶奶知道吗？是什么是什么？妖怪？还是魔鬼？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吧？快点告诉我啦！”

神代奶奶被催促着，佝偻的身子跟着小孙子的动作轻微的摇晃，她眼尾上扬，皱纹都挤在了一起，露出了老人家讲故事时候的温柔微笑：

“不是妖怪，也不是恶魔！是神明哦！”

“神明——？”

“……”

神代君的捧场惊叹暂且不提，你的注意力也集中过去。

“是啊！神明哦！他们居住在远离人世的地方，岁月漫长，也有寂寞的时候，就会派下化身偷偷溜到人间；

有些人被神明所喜爱，就能够看到祂们。……

有些人被神明所喜爱，就能够看到祂们。

很多小孩子都会这样的啦，等长大了，孩子心里的事情多了，再没有时间和神明一起游玩，神明也会收回自己的恩赐，在恰当的时候退出他们的生活……”

“哇——！”

神代君用一个长长长的单音节表示了自己的惊叹。

你则看着目光和善的神代奶奶出神。

你还能清楚记得自己昨天看到的男孩。

和你一般身高，穿着白色的丧服，似乎赤着脚，黑色的头，黑沉沉照不进光的眼睛，苍白的皮肤，冰凉凉的身体，他站在楼梯里的样子。

仰头看着透过阳光的彩绘玻璃，目光空茫，到听到声响，于是转头看向你。

你从未见过那么纯正的黑色眼睛。

比山田爸爸有次回来带给你的最好的纯色弹珠还要好看，更加的纯粹。

这样的人……

是——神明？

你恍然想起他对你做出的噤声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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