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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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律还是第一次听到傅竞川喊他老婆,他先是一愣,然后感觉到了不好意思,他把脸捂得更严实了,如果可以的话,他想把耳朵也堵上。
傅竞川将男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他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又连着喊了几声老婆,把男人羞得头都抬不起来了。
“笃笃笃——”
门口响起敲门声,“川哥,是我。”
傅竞川快要被烦死了,眉心皱起一道褶痕,他暗骂了一句不懂事,又披着衣服,站起来,走向门口,语气不太好,“什么事。”
陈宝生又不是未经人事的男人,一看傅竞川的脸色,就知道自个儿闯祸了,他低头顺眼,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车都备好了,现在就可以出发了。”
大约是静了几秒,傅竞川眉头舒展,“知道了,你先下去。”
陈宝生如蒙大赦,低头出去了。
江律的脸上还漂浮着红晕,眼睛都是湿的,像是泡在海里的玻璃珠,“你要去哪里?”
傅竞川也没有瞒着他,“仓库那边出了问题,我得过去一趟。”
他走到衣柜面前,随意地拿了身熨烫过的西服。
江律不想跟傅竞川分开,他斟酌了下,跪在床边,“我想跟你一起去。”
傅竞川的动作一顿,他看着男人,“舍不得我?”
江律并不想承认,他躲过头,感觉到傅竞川喷涌出来的气息,很烫、又很痒,“不同意就算了。”
傅竞川理了理领口,“没说不同意。”
江律的嘴角翘起来了,他总是这样,不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总能让人一看看透他内心的想法。
天虞山,这里的地势险要,路况复杂,山路又格外崎岖,平时来这里的人很少。
山路的两侧,种着松树、柏树、还有香樟,这些树不怕冷,依旧郁郁葱葱、生机蓬勃。有几只体型中等的灰褐色斑鸠,在树上振翅掠过,往天空上飞去,发出了一声声嘹亮的叫声。
起先,江律感觉到好奇,还会摇下车窗,去看窗外的景色,但他很快就被车颠簸得受不了,胃里翻江倒海,一股恶心感在他的胸口处盘旋着,他吸了一口气,把车窗摇起来,头倚在坐垫后面的软枕上。
傅竞川给他披了条毯子,“早知道就不带你来了。”
江律被晃得头晕,听到傅竞川的声音,像是缓和了不少,“没事,等会到仓库就好了……”
“你靠着我,会舒服点。”
傅竞川说。
“好。”
江律面色铁青,在颠簸中,把头靠近傅竞川的肩膀,鼻尖又闻到了木质香,比之前闻到的更加浓郁、迷人。大概是因为心理作用,他真的感觉到头没那么晕了,胃里也没有想吐的感觉了。
“砰——”
是子弹破膛而出,打在车窗上,那一瞬间,车窗瞬间出现裂痕,像是蛛网一般。
江律听到子弹的声音,他的心脏像是要蹦出来了,还没等他开口,又有几发子弹接踵而至,将右侧的车窗都被震碎了。
又有一发子弹,毫无预兆地射了过来。
傅竞川像是有所感知一样,他迅速地将男人挡在身前,子弹他从他的肩头擦过,一切都是有惊无险。他看起来还算镇定,脸上并没有露出慌乱的神色,“没事吧?”
“没、没事。”
江律显然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他的胸膛上下起伏着,心跳频率骤然加快,他强行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刺杀你的人,是同一伙吗?”
“应该是。”
傅竞川的视线在男人的脸上停留了几秒,又把头转向窗外,他带来的保镖,几乎全军覆没了,就连陈宝生都受伤了,他的声音里听不出情感,“对方是有备而来,我只带了十几个人,不能再留在车上了。”
“那要怎么办?”
江律的拳脚功夫不错,但面对真枪实弹,他还是感觉到害怕。
“下车。”
傅竞川冷静地分析,他推开车门,从车上下来,外面枪林弹雨,稍有不慎,就会没了性命。他立刻从车后座里摸到了一把伯莱塔92f型的手枪,利用车门做格挡,打量着周遭的地形。子弹“砰砰砰”
地从灌木丛里射出来,全都射在门板上,傅竞川单手拉开保险栓,按动板机,朝着灌木丛的方向,连续射了几发子弹,空中很快就传来了嘶声力竭、却又短促地惨叫声。
傅竞川从小就受过严苛的训练,枪无虚发,杀了几个躲在暗处的人。他微喘着,侧过头,去看身边的男人,“跟我来。”
江律低头看着傅竞川的掌腹,那里的纹路清晰,指腹有老茧,那是因为他常年握枪才长出来的,极具力量感、安全感。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可以把自己交给傅竞川。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与傅竞川五指相扣。
粗糙的摩擦感,让他又清醒了几分。
地面上躺着好几具的身体,他们的死状凄惨,有的额头被子弹打穿,脑浆、脑干全都漏了出来,还有腹部中了十几枪的,皮肉都撑开了,内脏暴露在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令人难以忽视。
江律看了一眼尸体,为他们默哀了几秒钟,就跟着傅竞川一块往山顶上跑去。
傅竞川虽然常年坐轮椅,但他的体力还算不错,连续跑了十几分钟,都没有喊累。看到身后的人,没有追上来,他放慢了速度,急速地喘了几口气。
现在虽然是冬天,但他还是出了汗,汗液从他的额头,滑下,在鼻尖停留了几秒钟,又滑到他的下颔、脖颈,最后隐没在他的衬衫领口。
傅竞川的这张皮囊生得好,即便是在逃命,也依旧漂亮、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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