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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子荷深恩玉镜台前承色笑 一朝悲怛化璇闺堂上失慈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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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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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王夫南瞥她一眼:“那不过是新兴士族放浪不羁的习气,王家是礼法旧门,没有这等爱好。”

他说着饮一口酒:“何况我枕边应另有他人,解语花再美也不合心意。”

说这话时他径直看向许稷,目光真挚毫无遮掩:“你太不了解我了,我是有了婚约便不会乱来的人。”

他所指婚约,自然就是那门荒唐的娃娃亲,而枕边人,则是许稷无疑。

许稷听着指尖发烫,闷闷饮了一口酒:“那婚约不作数。”

“怎么不作数?”

王夫南盯住她不放,“你阿爷答应下来,且我阿爷也认可了。若不是他眼下在岭南实在太远,我倒是可以领你见见他。”

“胡说什么?”

许稷皱眉。

“我二十八了,家中却无一人逼我娶妻。”

王夫南给她倒满酒,“因我阿爷说,卫将军的女儿兴许还活着,容我三十岁之前等她。”

许稷闻言心滞,却又端起酒杯饮了一口:“三十岁之后呢?”

王夫南闭口不答。

这答案太显而易见了,他是嫡房长子,不可能为了连活着也不确定的人孤独终身。哪怕是为了王家嫡房的血脉考虑,最终他也要接受家庭的安排娶妻生子。

“三十岁之后,这婚约便无效了是吗?”

许稷指尖发麻,却稳稳搁下酒杯:“那十七郎就再等三年吧,到时候自会有合适的枕边人。”

王夫南顿觉胸中一阵闷痛,许稷这话实在太堵人了。若他不理解她,大约气气就过去了;可他偏偏十分理解她,知道她为什么要说这番话。

他们之间或许不存在什么天大的误会,但就是难到一起,他行一步,她退一步。他往前走得急切,她退得也心痛。

他不能逼她,纵然她心中也存了几分情思。

横亘在他二人之间的滔滔江河,不仅仅是千缨,还有各自的理想与抱负。

为区区个人情义而放弃这一切,似乎是不大可能的。

念至此,王夫南非常难过。

他抬起头,复看向许稷,壮着酒胆卑微又真挚地进行首次告白:

“我甘愿成为你的秋晨之露。”

许稷看着他,目光几乎未移开。她又壮饮了一杯酒,薄情寡义地说:“秋晨之露?见光就消失殆尽?十七郎难道是想做我的地下情人吗?”

一字一句,悉数挑开,不给半点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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