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四(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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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钱想同妻子是亥市工业学校的同班同学,学的是纺织专业。毕业后,钱想分回家乡丁县的袜子厂,钱妻进入亥市的地毯厂,夫妻两地分居。张科长是亥市人员局的科长,钱妻肯求表哥张科长把钱想调入亥市,要求不高,市里的什么单位都可以。
张科长同许台长是轴承厂的老同事,双方达成协议,许台长把钱想调入角亥台,张科长把许妻调入商业局。钱想如愿进入台站,可是许妻的调动迟迟没能兑现,最后张科长直接对许台长说“许台长,非常抱歉,实在是不好办,不过别急。”
此时的许台长只好不急,时间一长,急与不急的苦果最后都落到钱想的口里,为了摆平许台长,只能通过许妻的途径。许妻满意了,对丈夫说“你睁开你那两x窟窿看一看,在单位里就你一个人缺少铁杆的支持者。”
从此,许台长把钱想视为自己人。
钱想因为调动工作所欠下的债务,卖给台站一车煤得来的利润远远不够。
这时,古国对羊毛统购统销,个人经销羊毛违法。
钱想回到老家丁县,游说老姨父马老板,“老姨父,收羊毛能赚大钱。”
马老板说“这还用说,谁都知道,到农民手中收羊毛,只要出价高出官方收购站一点点就行,可是收好收,销不好销啊。”
钱想在村子里是孩子们成功的榜样,考上学进了工厂又调入大城市,还进入国家的单位,在马老板的心中钱想是个人才。“老姨父,销路没问题,我妻子是地毯厂的技术员,跟采购科长和厂长天天在一个桌上吃吃喝喝的。地毯厂这头我负责,有多少要多少,就是不怕多,二三倍的利润哪,再掺点白沙子,利润不止这些。”
他老姨父心里馋又担心,“这一路上到处是流动的警察、还有商业稽查设的检查站,太危险。”
钱想说“检查站是收点钱就放行,我有同学在市里当警察,我俩的关系还特别铁,逢他值班的夜里运送,他还得替我开路。”
马老板的心被说得动了,钱想缺资金,自己缺路子,两好合一好,说好利润五五分账。
三万元的羊毛还没运出家乡丁县就被扣住,警察没有扣人,羊毛被没收充公。马老板责问钱想,“你的同学呢?”
钱想回答“老姨父您别急,看来本地的警察也得通融,再干一把大的,连本带利全捞回来。”
马老板不是信任这个破外甥,是赔了三万元心太疼,能一把全赚回来忒诱人。狠狠心把多年摸爬滚打的血本拿了出来,在平均月工资二百五十元的年代,万元户是大富翁的时代,五万元是一笔多大的巨款可想而知,还有赔了的三万心疼,马老板是真的拼了。
五万元的一车羊毛安全地出了丁县,提心吊胆地进入市区,已经看见地毯厂大门口的一对灯笼,看见了成功的红光。刚刚把提到嗓子眼的那颗心落回胸腔,没想到,在地毯厂的大门内守着几个便衣警察和稽查,把人、车、羊毛全部扣下。羊毛充公,司机、马老板、钱想全被拘留罚款,罪名是偷运倒卖古国违禁的物资。三个人写了保证书,被放出来筹集罚款。司机一口咬定不知道运的是什么货,都知道是谎话,卡车是单位的车,只好罚了司机一点钱。司机非常不满,说钱想“钱大脑袋,我看你路路都不通,就是闯大运耍大胆。”
马老板回家变卖全部家产,没有交罚款,一家人逃了。逃跑之前他说“钱想啊,我让你给毁了,你弄个从犯我闹个主犯,你忒不是人了!终有一天,我回来找你!”
钱想跑不掉,因为他有工作,不会为了罚款丢弃塌陷台的工作,但是一万元的罚款他一次交不全,警察只好同意他一年交二千。
钱妻病了,医生怀疑是癌症。亥市医院的误诊频出,钱想同妻子去省城进都,古国一流的医院确诊钱妻得的是丙型肝炎。
刘老板租用塌陷台的车库,搞机械加工。钱妻的车间需要剪羊毛的大剪子,钱想揽过来这活,用刘老板做。剪子交了货,地毯厂没有现金支付,只能用地毯顶账。换来十块地毯和一块挂毯,刘老板索要一块地毯和一块挂毯,钱想爽快地答应了,结果钱想只给了刘老板一块地毯。刘老板很不满意,“钱科长,这五十把剪子换一块地毯,我连本钱都不够。”
“你以为五十把剪子能换这么多东西呀?是我老婆伙着仓库管理员把五十把变成了五千把。分厂厂长送一块,车间主任送一块,保管员留二块,偷运地毯的司机拿一块,柏台长一块,你还想要多少啊?这次就这样了,下次给你补上。”
刘老板说“还有下次吗?快别蒙人了,你当我不知道哇?地毯厂就要黄摊了。”
地毯厂停工,钱妻放假,她参加金融培训班。培训班结业后,到处拉客户,没人给她投资,只好自己投入二万元,钱是借来的,她要炒股大财。
钱想说动连襟姐夫开一个农用物资商店,钱想负责进货,姐夫提供资金并负责销售,利润三七分成,钱想得三。当年的初秋,不结粒的玉米有几百亩,农民把销售种子的人告上法庭,姐夫拉上钱想,二人败了官司,赔偿农民的一年损失。第二场官司钱想把他进货的公司告上法庭,官司赢了,赔偿钱想和他姐夫的损失,结果三方全都有损失。姐夫要钱想负担自己的损失,钱妻哭了,“姐夫,要是我有钱还如此折腾干啥。”
无奈的连襟姐夫这才想起羊毛事件,大骂钱想“你尽糟践亲人,我同你断绝亲戚关系。”
张师傅手术后,在老家养了一个月,来塌陷台上班。一张瘦脸豪无血色,体力精力大不如从前。口口声声让柏台长从他今后的工资中扣除住院的费用,柏台长明确表示,“老张,你的治疗费用由台站负担,不扣你一分钱。”
柏台长心里清楚“我要,你也没有。”
钱想对柏台长说“柏台长,从台长的角度考虑、从台站的利益考虑,老张这个临时工不宜留用。”
张师傅尽心尽力地干了这么多年,同大家混成脸熟,立刻辞退他,柏台长苦于没有好的借口。
省局的值班处室、台站都在提高夜班费和伙食标准,徐局长只是口头上的许诺,资金都由本单位内部解决,没有统一的标准,角亥台也得水涨船高。这时,老张提出增加工资,“柏台长,我们镇里养猪场的工人,一天干8个小时一个月能挣三百元,我24小时全年没有节假日才给二百四十元,不给涨钱我不干了。”
柏台长说“老张啊,你的工资是省局拨付的,标准就是这个数,如果不满意我也没办法。”
“那我下个月就走。”
得知老张要走,陈信刚私下问他,“老张,你真的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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