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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君心乌雪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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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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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番大献殷勤,外加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宋灵儿对瑟瑟的态度渐渐变了,愿意跟她说话,甚至还有些依赖她,宣室殿若传来信儿,说沈昭不来了,宋灵儿干脆就宿在正殿,跟瑟瑟躺在一张床上,向她诉说这些年自己在那个小院子里过的日子。

瑟瑟发现她虽然外表冷漠,但其实骨子里是个挺单纯的小姑娘,起先那般寡凉少语,不过是对这未知世间的一点点提防,待与她熟络了后,发现她还是很容易被取悦的。

但这一切仅限对瑟瑟,当宋灵儿面对尚阳殿其他人时,特别是婳女和梅姑,她还是一副戴着冰砌面具,拒人于千里的冷淡模样。

但熟络之后又有了新的烦恼。

宋灵儿会好奇自己的身世,会对莫名被送进宫而感到疑惑。每当她问瑟瑟,瑟瑟都想告诉她,可是沈昭嘱咐过,先不要说。

问的次数多了,瑟瑟一面三缄其口,一面倍感煎熬。特别是看着灵儿对自己越来越依赖,越来越信任,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起初就是觉得亏欠她,想对她好,想弥补她,可渐渐的,瑟瑟就觉得事情不对。

两家的恩怨纠葛太深了,不能在她不知道背后真相的前提下,继续由着她把自己当成她的好朋友。

瑟瑟实在受不了这种煎熬,再大考结束,沈昭终于驾幸尚阳殿时,再度提出要告诉宋灵儿全部真相。

沈昭换过寝衣,搂着瑟瑟躺在拔步床上,道:“她这些年都是跟着姑姑,姑姑到底跟她说了些什么,给她灌输了些什么,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你一时半会能弄得明白吗?你真的相信姑姑会那么好心,把一个单纯如白纸的宋灵儿送给我们吗?如果现在告诉了她真相,没准儿就会惹出麻烦。先缓一缓,看看这个宋灵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说得倒是也有些道理,瑟瑟深以为然。其实自一开始,她也是留了心眼的,怕母亲给她施了什么咒,诱得灵儿糊涂犯错,遣派了机灵的小宫女贴身伺候,也是近前观察。

几日下来并无不妥,再加上她对灵儿有着太深的愧疚和急欲补偿的心理,这些日子相处又融洽,渐渐失去了该有的警惕。

沈昭道:“我不信任的不是她,而是姑姑。一个人的成长环境比她身上流的血脉更能影响这个人的心性,她在姑姑身边的时间太久了,不得不防。”

末了,他有些不放心,将瑟瑟从怀里捞出来,道:“我听梅姑说这些日子你们经常黏在一起,她对你很依赖。你仔细想想,表面上是她依赖你,而实际,这份依赖是不是已经让你认定了她是个单纯的姑娘?”

瑟瑟本以为沈昭忙于朝政,无暇顾及到她们,没想到他一直关注着她们,他什么都知道……

一时有些疑惑:“那你又在怀疑什么?”

沈昭望着瑟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犹豫了许久,道:“她是我和徐长林找了许久的宋姑娘,是宋家的血脉,我母亲的牵挂,我希望她能好好的,我也希望能顺顺利利地把她交给徐长林,让他带着她回南楚,成全他们,让他们兄妹团聚。”

说了大一通话,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瑟瑟疑窦更深,深加猜测,觉得沈昭对灵儿的怀疑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前世发生过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那个时候他明明找到了灵儿,却不告诉她,固然是因为她身染沉疴,受不得刺激,又或许还有别的原因。

而徐长林现如今已经在长安了,本可以直接把人交给他,可沈昭非要把宋姑娘先弄进宫里,那股谨慎劲儿,好像料定围绕着她会生出事端,只有放在自己身边放心。

瑟瑟越想越觉得蹊跷,正要再追问,忽听殿外传进一阵细碎的絮语声,闹腾了一阵儿,梅姑进来,隔着垂幔,道:“那位灵儿姑娘又开始闹,说她睡不着,想和娘娘一起睡。”

瑟瑟看向自己身侧,沈昭正躺在床上,只穿了件薄绸寝衣,乌发垂散,衫袖不整,似笑非笑地看向她,她斟酌了片刻,狠下心冲梅姑道:“让她回去,告诉她,我明日定会去陪她。”

第71章71章

梅姑应下,退了出去。

瑟瑟回过头来看沈昭,沈昭将头搁在粟玉绣枕上,展开臂袖,以手为梳,理顺着自己的头发,妖冶且颇具风情地望着瑟瑟,柔声道:“乖,躺回来我怀里,我接着跟你说。”

瑟瑟被他撩拨得心尖痒,暂且忘了外面的烦恼,乖巧地低下身,往沈昭的怀里爬。

爬到一半,绣帷外又传进脚步声,瑟瑟心里一紧,蓦得停住。

沈昭却有些不耐烦了,甩开袖子将瑟瑟勾进怀里,紧紧搂住,没好气地冲外面扬声道:“又怎么了?”

梅姑道:“灵儿姑娘回去了,只是生了好大的气,说娘娘骗她,她再也不想理娘娘了。”

沈昭冷声道:“不理就不理,小小年纪,这么能缠人,简直就是个狐狸……”

精。

终归不是什么好话,沈昭把最后一个字憋了回去,隔着绣帷,拿出帝王架势,冲梅姑道:“这尚阳殿里还有没有规矩了?朕歇在这里,也由得你们为些鸡毛蒜皮的事来叨扰皇后?”

梅姑倍感惶恐,忙跪地稽首。

这几日瑟瑟奉宋灵儿为上宾,对她千依百顺,尚阳殿上下皆依令而行,也将她奉作了第二个主人。再加上这姑娘性情乖戾古怪,一句话说不好,一件事不如意便要生出些事端,梅姑实在让她闹腾怕了,担心出岔子,才硬着头皮进来向瑟瑟禀告。

她是东宫里的老人,素来敦厚沉稳,只说有罪,但并不说这些苦衷。沈昭何等精明,看出了些端倪,也不为难梅姑了,安抚了她几句,让她下去了。

沈昭既已发了脾气,宫人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今夜也不敢再进来叨扰,因而后半夜安静至极,再无波澜。

烛光幽昧,打在低垂的幔帐上,映出交颈相依的缠绵身影。沈昭低头亲了亲瑟瑟,道:“你说,她都这么大的人了,会连最起码的避讳都不懂吗?就算她不懂,她要闹之前,底下人也没那么大的胆子不提醒她,可她还是要闹,这是单纯,还是别有用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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