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荣华(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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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宜宁红|唇微抿,心跳快的像是要让离着她最近的逄枭也听到,她又挣了挣,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要紧的场合,依礼她必须要跪下接旨。
可逄枭依旧一手抓着她,用的力道不至于将她捏疼,却也不肯松手,硬是托着她的手臂阻止她的动作,另一手接过圣旨塞进她手里。
“宜姐儿,江山万里,你与我比肩而行,可好?”
秦宜宁的眸子瞬间一缩。
刚刚践极的逄枭,对她自称还是“我”
,对她的态度还一如往昔,且不许她以低他一等的身份在众臣面前跪接圣旨,而是许她江山万里并肩而行……
秦宜宁一时百味陈杂,好像入宫后她所有的忧虑都成了笑话。
逄枭见她呆呆的,便挽着她的手摇了摇,刚要开口,朝臣之中便有言官站了出来,高声道:“皇上,臣觉得不妥!皇后乃一介女流……”
话未说完,逄枭便摆摆手,面上带笑,声音却是掷地有声,“朕耽搁朝政了吗?不顾民间疾苦贪图享乐了?还是偏听偏信亲小人远贤臣了?”
那言官一时被噎的无话,就连其余大臣也都一副震惊模样,大约是从没见过刚登基第一天就与言官正面呛声的皇帝。
不等言官开口,逄枭便道:“直言劝谏是好事,带日后朕昏庸至此时朕会诚信受教。不过,朕的皇后要如何对待是朕的家事,与朝政无关,日后休要再提。”
“皇上,如此偏|宠|后宫,恐怕于朝廷无益啊。要知道外戚乱政自古就有!”
“那你就等看到皇后纵容外戚乱政再来讽谏吧。”
逄枭始终抓着秦宜宁的手,朗盛道:“朕出身行伍,从始至终的心念只有一个,让天下的百姓有太平日子过,有饭可吃,孩子有学可上,老人有人能养,朕不会说什么冠冕堂皇之语,只会用雷利风行的手段解决问题。今日聚在一处的臣子们,都是一心为了的北冀的江山和百姓考虑,你们的忧虑朕能理解,但来日方长,且看下去吧。”
当今皇上如此强硬,又如此毫不作为的展示自己的实力,让所有人都不由得想起驻扎在京城不远处的十万虎贲军和正在南方的平南军。
这位不是个软绵绵的主儿,他是真正手握兵权,天下众望所归的皇帝,别说朝臣们想动动小心思的,就是刚萌生出什么想法来,背脊上汗毛都竖了起来。这位可是真能一瞪眼就宰人的!
盛昌十年冬月走到尽头,经历了短暂恢复北冀江山的时光,新的国朝终于建立,定国号为“新”
,翻年便是新历元年。
封后大典结束后,朝臣各自散去,秦宜宁将皇后的金册金宝都交给了身后的紫苑,笑着与逄枭道:“我先回去了。”
逄枭却是拉着她的手不松开,笑道:“不急,你先陪我去御书房。”
秦宜宁心里开心,也知道了逄枭的心意,但依旧劝说道:“规矩还是要守的,臣妾不能逾越了规矩,而且天子在臣妾面前也该自称朕才对。”
“规矩是我定的,当初为了什么才决定争这天下?”
秦宜宁一阵语塞。
逄枭的眼神柔和,拉着她的手在唇边亲了一口,惊的秦宜宁立即要抽回手却愣是没抽开。
“傻丫头,这才几年,当初为了什么,我哪里可能忘?我就是想毫无阻碍的和你白头到老,想让家里人平平安安,再不受人侵扰,不用让你和孩子们担惊受怕的过日子。如今我终于登上这个位置,难道当初想给你们的,现在就不给了?那我到底又是为了什么是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要做这个累死人的苦差事?”
秦宜宁垂眸,芳心再度震动。
逄枭低头看着她长长的睫毛,笑着抬手将她鬏髻两侧斜插的凤口衔珠大钗拔下来一根颠了颠,随即蹙眉道:“这么重?怕不是要将脖子压坏了。要不你先回去换身衣裳再来,我等你。”
秦宜宁一阵无语,他的体贴让她又好笑又无奈。
一边服侍的宫人们却都再度惊醒起来。
昨日坤宁宫就送走个宫女,说是有心想勾|引皇上才引来无妄之灾,今日封后大典,天子的一举一动都说明了,皇后娘娘才是天子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开罪天子要不得,开罪皇后就更要不得了!他们这些人,以后当差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已是一目了然。
虎子如今成了御前侍卫统领,汤秀则时是金麟卫统领,二人都在不远处,见逄枭对待秦宜宁依旧没变,两人也不由得展眉笑了起来。
他们追随之人始终都没变过。
御书房的陈设已焕然一新,逄枭并未坐在书案后,而是等秦宜宁换了一身正红色立领宫装赶来后,与她一同坐在临窗放置的暖炕上,谢岳、徐渭之等常跟在逄枭身边的几个谋士,与虎子、汤秀都聚在了此处。
众人上前先行大礼:“臣等参见皇上、皇后。”
逄枭笑道:“免礼,各位先生请坐。”
大太监刘安辅立即带着内侍们手脚麻利的上了热茶和点心,还仔细的用茶金色锦囊包个精巧的黄铜暖手炉来,小心的交给了皇后。
秦宜宁对他微笑颔首,刘安辅心里立即飞扬起来,满足的带着内侍们退了下去。
谢岳和徐渭之对视了一眼,看来今日之后,所有人都明确了皇后的地位,有暖手炉可以不给天子,但是绝不能不给皇后。
逄枭笑着道:“今日召各位前来,是商议前朝皇子周连的去处。外人都不知道,不过咱们关起门来却是知道的,周连其实就是先前皇后救回来的前朝公主周小莲,这些年一直跟在皇后身边的。”
“是。”
众人皆点头。
逄枭身边之人都各自有了封赏,这些谋士们也都在六部各有官职,且都是三四品以上,如谢岳和徐渭之,都已入礼部,距离入阁只差一步。
是以众人说话时也不似从前那般随意,言语都很谨慎。
有人便道:“回皇上,臣以为,这个前朝公主留不得。她既已做过‘先帝’,便难免不生出异心来,且禅让之事的内情也着实不能让外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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