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上你的颜色(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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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恐惧的事没发生,星没有露出厌恶的表情,也没推开,在最初讶异地睁大眼睛后,很快恢复如常。她没做出反应,坐着让他亲,砂金便得寸进尺地轻轻啃咬她的嘴唇,舌头试探性地伸进去。她还是没反应,仿佛正在发生的事不存在一样,不像接吻,反而像任着他胡闹
砂金和她的舌头短暂触碰,立即退出,结束了这个吻,他当然不想如此迅速结束。但星没兴致,也不好再继续。在她的目光与自己接触上时,另一种恐惧油然而生,他害怕自己浪费太多时间,让她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但他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至少给点反应,让他知道她的态度,这样反而让他不知所措。调动迟钝的大脑,试图从一片空白中寻找线索时,寒冷的触感将思绪拉回现实,她将药膏轻轻涂在他嘴角的伤口上
星一直在想事情,尸体处理完了,但身上的遗物还在,那些东西不像肉块,能被化学品分解得了无痕迹。一般情况,她会将它们切成一个个小块,每次出门随手丢几块,像不知哪来的垃圾,放进食物包装袋,整座城市这么多垃圾桶,逛街时随手扔一个。方法挺潦草,却至今无人发现
这次遗物好多,还有枪,特定形状的金属,切得再小,某些部分仍带着鲜明的枪械特征,头疼。她没那么多力气把坚硬的武器切成小块,况且这个过程会废掉不少锯条,她的储量不多了,剩下的只够处理一把枪。最后她只融掉了它们表面的漆,让使用者的痕迹随着融化的涂料一起流走,然后重新上漆,准备去黑市出掉。然后,还有。。。
砂金突然亲上来,打断了她的思考
他又在做奇怪的事了,说实话,星没有很惊讶,毕竟他隔三差五就做奇怪的事,她都快习惯了,亲一下在那堆举动中甚至算不上离奇。比如说,她至今都不知道,为什么砂金死活不去椅子上坐着,就算吃饭,也是把饭端到茶几上,去坐沙发。星曾经让他在椅子上好好坐着,他很为难,宁愿站着吃也不要坐下。然后她发现出门时砂金没这个毛病,还是能坐的,也许他只是不喜欢带扶手的椅子
关于这堆问题,他向她道歉过很多次,很担心惹她不快,其实也不算事,既然是个人喜好,随他了
所以很难猜出他想做什么,勾引?对魅力自负,认为随便亲一下就能吸引人?以身相许?表达感谢?还是又在抽风?但她还是能感觉到,砂金在用一种不合时宜的方式表示好感。按理说她该反感,莫名其妙亲过来,他们关系没这么近。但星却没这么觉得,也许是没精神,原本就困,折腾完尸体后,她介于清醒和困之间,没精力对周边事物做出反应,但如果去休息也睡不着。又也许是砂金蛮可爱的,她现在能闻到新换的沐浴露的味道,软软香香,虽然不如之前那瓶好闻,但新的永远比一成不变的有意思。破窗效应下,砂金总有一种气质,似乎随时随地都可以被按住强奸
不算认真的吻,很快结束,更让人猜不出想做什么。星看着他,想起他们最初的见面,那时他还正常,虽然也做不合时宜的举动,但一举一动带着强烈的目的性,坚定而非迷茫,不像现在这样软弱,也不会露出心虚的表情。她有点感慨:只需几个月,就能让人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过评判标准是不是有点高。他昨天刚被轮奸,目睹杀人分尸,没缩在角落里自闭已经很厉害了
星觉得该给点回应,但和他相处时养成的习惯让她一遇到不理解的事就自觉屏蔽。算了,他不会介意的
无视,一如既往
她继续处理他的伤口,一边涂药一边把中断的思考接回去。当整个流程被拆分成一个个小任务,对比之下,就会有喜欢和不喜欢的。星喜欢的是处理肉块,看着融化而成的淡蓝液体缓慢流进下水道,不喜欢的是处理遗物,当其它部分已随着经验积累变成放空大脑的机械动作,只有这部分仍要专注思考。那些人身上总带着各样新东西,几乎每次都要重新规划,总让她觉得麻烦
刚才被打断,一时回不到专注,很快她开始想别的。她不理解,卡芙卡、银狼还有其他人,他们怎么做到轻松应对一群人,为什么自己一对三都这么艰难?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是太久没锻炼了吗?这样可不行,虽然没有强大的必要,她现在又不是星核猎手,身上没压着艰巨的任务。但年轻人就是喜欢攀比,好胜心让她不甘现状,等之后有空。。。
“在想什么呢?”
思绪又被打断,星看向他,自己光顾着思考,回过神来发现早就处理完了,无所事事的手指一直在他脸上最后的伤口处摩挲,冰凉的药膏已变得温热,融化成油一样的透明质地。对哦,自己刚才一直心不在焉,好像没怎么关注他,她将手收回去
“我在想,我为什么那么弱?”
虽然疑惑,砂金还是礼貌地微笑
“弱。。朋友,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就是很弱,糟透了。”
她懒得解释,想起卡芙卡利索的动作,相比之下,自己显得笨手笨脚。她最后在他全身上下扫了一遍,没发现忽略掉的伤口,总算可以去休息了,剩下的事睡醒再说。胳膊本来就酸疼,死撑着把那堆尸体处理完,早就累得不想动了。她将两只手臂放在大腿上,以一个别扭又极其缓慢的动作将塑料帽盖旋回去,两只手分别捏着帽盖和铝制软管,因为颤抖,对了几次才对上
砂金靠过来,离得很近,星以为他又要亲,至少等她把盖子拧上吧。但他在碰到前停住,抬起双手,伸向她
“抱歉啦。”
“嗯?”
掐向脖子的手让人不舒服,肌肉记忆被调动,她扔掉药膏,本能抓住手腕,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肩,拉了一下,这是砂金最后看到的东西。接下来,他不知道是怎么被拽下床的,只是一阵天旋地转,下一秒发现自己跪在地板上,胳膊被压在背后,脖子被从后面死死按着,眼前是地板的纹理,鼻尖蹭过上面的浮尘,星留手了,及时停住,没把他真砸上去
“突然间做什么呢?”
她右手使力,掐紧脖子
“疼疼疼,轻点。”
“抱歉。”
她立即松手,砂金顺势坐到地上,被她制住的那只手垂下,发麻,看来短时间内动不了。他揉了揉,坐着休息。其实他连一开始拉扯的动作也不该看到,星的胳膊使不上力气,第一下没拽动,然后她立即用上全身的力量,力大砖飞地完成压制,不过这更多是技巧,掌握好了不需多大力
“一个测试而已。我就说,朋友,拿出自信,你能做得很好。我几下就被你制服住了,他们三个都没像你一样做得这么轻松。”
“怎么像卡芙一样。。。不,这根本不算什么,你又没挣扎。”
她蹲下,去捡掉在地上的药膏,帽盖不知道滚到哪了,摸索半天才找到
卡芙卡一直用自己的方式进行引导,无论是好的坏的,星能察觉到其中如她性格一般扭曲的地方,但出于信任、又或者用这种方式表达爱意,她对此照单全收
童年的事情忘得快差不多,但她还记得某一次,卡芙卡很安静,清理过程中没抱怨,也没让她轻点,只是躺在水里,呆呆地盯着天花板,与室内氤氲的水汽和热量融为一体,玫瑰色的长发散下来,搭在浴缸边缘,水顺着发丝滴在浴室的瓷砖,好似一副定格的油画。此时此刻,身上的伤和旁边的妹妹如同不存在。星不觉得是自己技术有进步,不由得担心起来,问道:
“你没事吧?”
卡芙卡这才回过神
“没事,我在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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