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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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啊,”
薛琅轻描淡写地瞥他一眼,讥讽,“你若真如此不忿,造反那日怎不见你在宫里?”
沈云鹤闭上眼,神态竟有些疲惫。
玉柙金缕
周遭官员听着他们公然在金殿门口说这些掉脑袋的话,一时间战战兢兢,冷汗都渗透了官帽。
再睁开眼时,沈云鹤眼中隐约渗出些血丝。
太子造反那日,他拿着太子信物调动人手去救薛琅了。只是赶到时,那些劫匪早不知去向。
其实他早知薛琅是什么样的人,却还在太子犹豫时若有若无地引导他去救薛琅,若不是自己,太子或许不会行差踏错。
薛琅背信弃义,转头就能另投新主,但他自己又是什么正人君子了,如今还不是要跪在这金殿上,给别人叩头。
朝中闻景晔自己手底下的官员该加官加官该进爵进爵,剩下那些太子党和五皇子党,被他不费吹灰之力的寻了由头降罪贬官,其余想保全自己的,纷纷递奏折请辞,闻景晔表面遗憾且不舍地将人送走。
沈云鹤他暂且动不了,放着没管。薛琅与谢承弼各自领了封赏,磕头谢恩。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废太子党羽竟能入得了陛下法眼。
哪怕京城换了主子,薛琅的势力仍旧如日之天。
新帝登基总有许多公务要忙,但闻景晔每每都会召薛琅进宫,也没什么事,就是陪着他用膳批公务,慢慢地,薛琅放下了些许戒心。
不是他容易相信谁,只是觉得闻景晔要收拾他,没必要做戏做成这般样子。
可又实在想不通闻景晔到底看上了他哪点,这让他每次接闻景晔赏赐时都心中打鼓。
有一日薛琅在乾安殿看书,闻景晔批完奏折,抬头就见他神色认真,目光专注,不由得悄声走到他身后。
“墓葬?”
薛琅回过神,猛地往下把书扣上,“……陛下?”
他旋身起来,闻景晔越过他的肩膀,伸手将书拿在手里翻了翻,瞧见上面严谨的丧葬制度,不由得心中一闷,“怎么看这些东西。”
闻景晔翻了会儿便没了兴趣,伸手拉住薛琅,“御花园的寒梅开了,带你瞧瞧去。”
雪化之时是最冷的,太阳挂在天上,并不刺目,呈现出一股冷冽的惨白色。
御花园里如眼全是黄土枯枝,其中几株梅树傲然凌立,其上开着几朵并不鲜艳却十分扎眼的梅花。
皇帝与臣子单独出来赏花,宫人看见了觉得怪异,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虽说是赏梅,但薛琅瞥一眼,对这种干瘪瘦小的花儿没什么兴致,闻景晔是看人比看花多,见薛琅这略显无聊的神态,有些好笑,“不喜欢梅花?”
薛琅只觉得附庸风雅,直言道,“不喜欢。”
闻景晔并未怪罪他,反倒笑的更开怀了,他知道薛琅本性,相较于那些疏离而不出差错的规矩,他更喜欢薛琅能耍些小脾气,就像现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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