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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莲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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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回 昔日大家瓦解云散 落难之时方见真心(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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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玉菡震撼,久久无言,才道:“我明白了二哥的心意。二哥且回去等我两日,我定为二哥谋到门路。”

柳湘莲打拱道:“既如此,柳某便多谢了。”

柳湘莲回去便等了两日,果然等到蒋玉菡托人捎信来,以柳生名义让他在戏班里顶了一个角儿,过几日便要去忠顺王府去唱几出戏来。蒋玉菡似是难以启齿,只道忠顺王爷酷爱调教戏子,叫柳湘莲好生保重自己,其他便也不再劝说。柳湘莲感激蒋玉菡提醒,将追风留给蒋玉菡,道自己如今身无分文,两袖清风,也只有这匹好马能报答蒋玉菡一二,若蒋玉菡遇着什么事,有了此马也可逃得一线生机,二人就此别过,蒋玉菡再没见过柳湘莲。

薛蝌因柳湘莲匆匆走了,十分担心,也去寻过柳湘莲去了那里,却始终不得音信。一段时间后贾府遭了抄家,幸得北静王爷暗中相助,虽大厦倾颓,却尚存几个累卵,只是贾家一倒,薛蟠一事便更没了指望。薛姨妈在家里听了信便昏了过去,醒来泪流满面,捶胸顿足哭起薛蟠,那里想到峰回路转,北静王爷同西平郡王进内复奏,代奏贾家一事。圣上念及贵妃溘逝未久,不忍加罪,着加恩只革了贾家一应官职,不得依仗祖宗荫恩,一律沦为庶人发落,不至流放斩首,却也要抄尽满门家产,抄出借券令北静王爷查核,如有违禁重利的一概照例入官,其在定例生息的同房地文书尽行给还。又看到海疆靖寇班师善后事宜一本,奏的是海宴河清,万民乐业的事。皇上圣心大悦,命九卿叙功议赏,并大赦天下。

薛姨妈得了赦罪的信,便命薛蝌去各处借贷。并自己凑齐了赎罪银两。刑部准了,收兑了银子,一角文书将薛蟠放出。他们母子姊妹弟兄见面,不必细述,自然是悲喜交集了。薛蟠自己立誓说道:“若是再犯前病,必定犯杀犯剐!”

薛姨妈见他这样,便要握他嘴说:“只要自己拿定主意,必定还要妄口巴舌血淋淋的起这样恶誓么!”

薛蟠惭愧道:“妈妈教训的是,以后再不说这样的话了。”

宝钗也擦了泪道:“哥哥在里头待了一年,只怕吃了不少苦头。如今家里虽穷了,可总也有哥哥一口饭吃,妈妈还是叫哥哥快些回去洗洗晦气才好。”

薛姨妈点头道:“你妹妹说的对,我们这就回去罢。”

薛蟠久未回家,一到家里只见家中冷冷清清,空空荡荡,那有昔日富贵之态?一时悲从中来,道:“我一人牵连全家至此,实在无地自容了。”

薛姨妈道:“不经一事,不长一智,若此番能叫你从此洗心革面,便也不算无妄之灾了。”

薛蟠自然赌咒发誓绝不再犯,又问金桂去了那里。薛姨妈叹道:“你家娘子因你没了指望,早拿了银子回娘家去了。我替你做主与他写了和离书,他虽闹得我们家不得安生,却也是被你耽误了的姑娘,没得再叫相互拖累。不如舍了去两边清净无干。”

薛蟠也不惦记,薛姨妈又道:“你不在时,香菱侍奉十分忠心,我已认了他作女儿,今后他便是你揭了过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夜里湘莲自然宿在薛家,与薛蟠吃睡一处。如今家里人少了,连打水洗漱一连事都得自己干,好在薛蟠在监里也惯了,倒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薛蟠倒了水回来,便见柳湘莲在灯下摩挲那枚玉佩。湘莲散了束发,仅着寝衣,将那玉佩捧在手中盘弄,一颗凉玉捂得温津生热,烛光荧荧又称得湘莲标致花容。薛蟠看的心里痒痒,直叹自己竟有这样的好福气,能与如此大美人相伴终身,便靠在湘莲背上问他:“你看这劳什子作甚么呢?”

柳湘莲背上一沉,便知是薛蟠黏了上来,也未躲开,只问:“这枚玉佩当真是为了认子所赠?”

薛蟠挂在湘莲肩上,接过柳湘莲手中玉佩:“这当然是我母亲哄骗你的说辞,为了拆散我们才编出的这些瞎话。若真是如他所说,怎么不给金桂,怎么不给香菱?”

又将玉佩仔细挂在湘莲颈上,指腹蹭着柳湘莲细白肌肤,道:“但我母亲今日的诚心是作不了假的。这一年来我们家潦倒落魄,除了自家兄弟,没人真心相助,就连那贾府亦是自身难保,唯有你四处奔走,舍生忘死地为我,我母亲是真心想对你好。故而如此说来,这枚玉佩也的确是为了认子所赠。”

柳湘莲默然不语,只低头看着那玉佩,薛蟠见他无动于衷,有些急了,连忙捉住湘莲双肩,道:“你莫不是又开始胡思乱想些什么?告诉你,你若再像之前那样,你薛大爷真跟你拼命不可!”

他可算是怕了柳湘莲了,此人表面无动于衷,冷心冷肺,似是天下第一冷情之人,然则心里头想些什么谁也不知道,此刻柳湘莲不说话,薛蟠怕他又想岔到别处去,再闹出些什么分道扬镳的事来,那样的苦境他可不愿再走一遭。

好在柳湘莲并未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他轻叹口气,笑道:“我不过是觉得,伯母如此让步,实在难得。”

平心而论,若他与薛姨妈对调,也难保不会出此下策,毕竟薛蟠又不是天生爱好龙阳,从前把玩男人不过是兴致所至,图个玩性罢了,也从未认真过,又娶妻纳妾,分明该走一条正道,何苦跟一个男人一条死路走到黑,不撞南墙不回头?

是以薛姨妈想出此法,已是尽力周全他与薛蟠之事,也是最好的结果。

柳湘莲沉默,感愧薛姨妈拳拳慈母心意,薛蟠却以为柳湘莲是伤心没有名分之事,捧着湘莲脸颊郑重道:“小柳儿,我虽不能像当日娶夏金桂那样娶你进门,可薛蟠在此发誓,从今往后,除了你,我决不再找旁人,咱们虽无夫妻之名,却有夫妻之实。我定将你当我真正的妻子来爱你敬你,绝不再叫你受半点委屈,吃半分苦头!”

薛蟠如此雄心壮志,柳湘莲知他此时此刻是真心不假,但见他信誓旦旦将自己居为丈夫的坚决模样又觉好笑,毕竟床笫上分明薛蟠才是承欢的那方。但如今柳湘莲也不计较这些了,为了薛蟠,他连自己的姓名都可消了,又何须在口头名分上计较?于是他只环住薛蟠,道:“我自然信你,只是我仍有件事,不得不与你说。”

薛蟠见柳湘莲肯坦诚相待,自然大喜,忙问:“什么事?”

柳湘莲道:“此番出来经历许多风波,因怕连累家里,故而走前并未对姑妈说明。只怕姑妈尚不知道我的这些事情,仍当我是随一道士云游四方去了。如今我既无事,便该回家向姑妈告知一切,只是这些事若叫他听了一定生气,是以你且先在家等我,待我回家处理好了,咱们再说往后的事。”

谁料薛蟠立刻沉下脸色,捏着柳湘莲脸颊道:“我才说你不许犯那老毛病,你倒又给我矫情起来了。”

柳湘莲不解看他,薛蟠气道:“难道只许你见我的母亲和妹妹,我却不能去见你的姑妈?你是为了我才沦落到有名不能认的地步,我却只守在家里等你收拾好一切坐享其成,姓柳的,你是当真要与我天长地久么?”

柳湘莲一时答不上来,见薛蟠真生了气,只好道歉:“是我说错了话,你不要生气,我只是想着此番叫姑妈消气并不容易,并不想让你受累。”

毕竟薛蟠到底养尊处优惯了,柳湘莲并不指望他能低声下气到哪里去。薛蟠恨恨咬牙,道:“孝顺侍奉长辈的事,我在妈妈这里也是做,在你姑妈那里也是做,难道还怕吗?你这样说,便是看不起我了。”

柳湘莲笑道:“是我错了。”

薛蟠冷哼一声,还是动气,却忍不住又抱住柳湘莲,叹道:“你为了我东奔西走,定是许久没回家过了,既如此,明日我们便动身,辞别母亲,去看你姑妈吧。”

柳湘莲轻拍薛蟠背上,道了一声“好”

字。

次日他们果然拜别了薛姨妈,薛姨妈听闻柳湘莲要回家探亲,也不好阻拦,只能千叮咛万嘱咐,叫薛蟠路上好生小心,别再闹出蒋玉菡那样的事来。薛蟠自知理亏,赌咒发誓自己绝不再犯,又叫柳湘莲替自己担保,才终于求得薛姨妈同意,叫薛蟠跟着柳湘莲去了。

且说当日柳姑妈赶走了薛蟠,心下顿生悔意,想差人请回薛蟠追问他与柳湘莲之间的事,奈何薛蟠当日寻人心切,被柳姑妈赶走之后又遇见秦钟,就没再来过了,薛家又搬了家,是以柳姑妈并未寻到薛蟠,只能日日看着那对鸳鸯双剑以泪洗面。突然门外小厮来报,说二爷回来了,柳姑妈大惊,连忙出来相见,正是多日不见的柳湘莲,还有跟在他身边的薛蟠。柳姑妈见二人一起进门,一下子明白了明细。而柳湘莲才一进门,见到柳姑妈,一下眼含热泪,双膝一弯跪倒在地,颤声道:“姑妈!”

薛蟠也跟着他跪下,喊了一声“姑妈”

。柳姑妈摇摇欲坠,扶着丫头的手方才站稳,略定了定心思后说:“你们都下去。”

将屋内的人都驱了出去,只剩他和两个孩子。

柳湘莲叫了一声“姑妈”

便不再说话,只是眼眶热泪隐隐涟涟,柳姑妈亦红了眼,随手取下鸳鸯剑来,以剑鞘打在柳湘莲背上,全是恨其不争之意,柳湘莲咬牙撑着,薛蟠看的又心疼又着急,连忙膝行几步拦住柳姑妈的剑鞘,道:“我知道姑妈生气,可是莲儿大病初愈,身上还有旧伤,还请姑妈手下留情!”

柳姑妈恨道:“谁是你姑妈?你又攀的哪门子亲戚?”

那对鸳鸯剑到底是祖传宝物,颇有重量,柳姑妈一介弱女子不过挥剑打了几下,便有些气喘吁吁,只得坐下稍歇,那柄剑便被薛蟠死死攥在手中,生怕柳姑妈又抢了去毒打柳湘莲。薛蟠素来是个没脸没皮的,被柳姑妈一顿排揎,也不气恼,道:“我知姑妈生我们的气,只是莲儿从小没了父母,是姑妈一人将他抚养长大,即便没有生恩,也有养育之情。姑妈难道就半点不听莲儿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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