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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秦丹去世,翟羽便成了一个没有知觉的木偶,静静的守灵,静静的吊唁,呆呆的迎来送往……她的虚弱替她表现出了悲痛,可她毕竟没有再失态的放声痛哭,这样的坚强几乎让所有人安了心,包括敬帝,包括六皇子翟琰……却只有小满和春月等有限几人才心急如焚,只因清楚的指导她已是多少日不曾合眼,不曾好好饮食……翟羽的体力在她的安静与消极里一点点被蚕食得干干净净……终于,在送秦丹出殡的路上,执引魂幡当前引灵的她突然身体一歪,径直昏倒在了送灵的骡车前。自此便是病来如山倒……医术向来高超的徐太医一诊翟羽的脉便是倒吸口凉气,摇着头看向万分着急的小满和春月,叹息自己无计可施。可他还得继续乱掉翟羽的买,以防其余太医诊脉时看出她的性别。所有太医面临翟羽的病情,又是一次的束手无策……敬帝听闻后在书房里大发脾气,逼着太医立下了生死状,更不顾会过病气一说,亲往东宫看望……可翟羽仍是沉沉昏迷着,瘦骨嶙峋的她虚弱的让敬帝决心下令处死东宫全部的侍婢太监……而就在此时,翟琛却回来了。连日的奔波并没在他身上可惜啊什么疲倦的痕迹,此时他不过是恭敬地跪在地面,徐声道:“请父皇先回去,儿臣带回了名医,或许可以一试,就会治愈皇长孙。”
“你!?”
敬帝威严冷笑,“我怎么可能将羽儿交给你?东宫的这些人,有多少是你安排的!羽儿虚弱成这样,这群狗奴才却无一人上报!分明有意拖延病症!琛王敢说自己不是别有居心!?”
“儿臣不敢,”
翟琛没有去看床上那瘦小的身影,心却已如刀绞,可面上不露分毫,语气也依旧如常,“请父皇放心让儿臣一试,儿臣定能让皇长孙康复。”
“四哥!”
跟随翟琛一同到东宫来的翟琰听得此言急急唤道。“所有太医都没办法,你倒能打包票了?”
敬帝冷哼,又高深地眯了眼睛,“如果羽儿有什么不测,琛王该如何……”
翟琛面色一如既往的风平浪静,只唇角有了些讽意,端了敬帝的话头:“如果她有不测,儿臣定当人头奉上。”
“哼。”
敬帝又是一声冷哼,跨出房门前又扫了一眼院中所跪的大小宫女、太监、侍卫:“记得自己的本分,若皇长孙出了差错,你们便也通通陪葬!”
言下,精神默认了翟琛“赔命”
的说法。“四哥,你怎么……唉……父皇……”
翟琰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说。“六弟,你先回府去。”
翟琛起身,微微转过目光,重视看向了床上那个小小的人影。“我?”
翟琰不解。“将我带进宫的那些人一同带走。”
翟琛语气不变的吩咐。翟琰更惊:“啊?不让他们给小羽毛看么?如果传到父皇耳里,如何交代?”
“我的命便是最好的交代,”
翟琛平平说完,又截住翟琰下一步的问话,只说两个字:“去吧。”
他说完便往床边走去,翟琰看着他挺直如柏又冷如霜冻的身影,再不知如何反驳,只能无奈走出门去,找到他带进宫的那些“神医”
,再一同往宫外走。终是听得翟琛唤徐太医和小满进房,想他应该还是会救翟羽的翟琰才安下心来。而此时的房内,翟琛坐在床上,手试探地抚上翟羽的脸颊,原本就小的脸,此时他的一只巴掌更是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她的脸全部覆住……“徐太医,真的无救?”
翟琛回过头来,面色淡然地看向房中站着的徐太医。“其实不是……虽然心力交瘁,体力不支,但长孙殿下毕竟年轻,之前也无大病,该是无碍……”
徐太医沉吟须臾,才答,“只是殿下已无生念,心病还须心药医,这点请恕老臣无能为力。”
“心病?”
翟琛将这两个字在唇齿间缓缓一过,挥手让徐太医出去,待徐太医关上门,翟琛才看向小满,问:“她的心病只是因为太子妃去世?”
小满重重跪下身去,嗓音发颤:“回王爷,殿下这心病怕是自江南起的……那位庄家少爷,不,小姐,在王爷昏迷后告诉殿下,她和王爷有了婚约……当时殿下虽颇受打击,却还守着王爷不肯相信,称要亲自听王爷解释。但这时又听京中传来的消息,太子妃病重……这些天,殿下用心陪太子妃,可太子妃还是去了,可她驾鹤西去前却让殿下发觉,她当初并不是为了殿下才勉强活下来的……殿下由此……而且,而且……奴婢当时在房门外听到太子妃让殿下发誓此生不爱王爷并尽早离宫……她提到当年齐家灭门……”
翟琛听到这里蹙了蹙眉,深不见底的眼里,出现了少有的烦躁不安。没有抬头看翟琛的神情变化,小满只是低着头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恕奴婢直言,在太子妃娘娘出殡前,殿下曾很突然地问奴婢知不知道当年齐家灭门是否与王爷有关……奴婢怕殿下如今在等王爷的说法,无论是婚约还是……”
“罢了……”
翟琛低慨一声,截断了小满的话,“你去让徐太医熬药。告诉他,该怎么熬便怎么熬。但首要目的不是调理或是医治,只需想尽办法让她醒过来。”
“王爷,您重伤未愈,听说还断了几根骨头……怕是……”
小满想劝他回去休息,却劝不出口。“不碍事。你去吧。”
翟琛声音淡然,可依旧抚在翟羽脸上的手却在微微颤抖。待小满咬着下唇走后,翟琛的视线便沉而专注毫无忌惮地落在了翟羽面上。手指反反复复抚过她唇上结的痂,他凑近她,在她耳边一字一句道,“翟羽,当日你不准我放弃,如今我也不准你死。要生一起生,若死一起死,这是你说的。我还想活着,所以你必须醒过来。我知道你听得到,那便听好,不管你对你母妃发过什么誓,此生,我绝不放过你。”
:死地翟羽如置身于云雾缭绕的仙境,只觉浑身轻飘飘的,没有痛苦,不用忧虑,只用毫无知觉地呆在这个白茫茫的世界,什么也不用再想,只因知道,一想,便会有种沉重的力量,将她拖向那个她想逃避的皇宫,那个她不想面对的将她遗弃的世界……以及,那个她宁愿再也不见的人。可明明是个虚妄漂浮一无所知的世界,却偏偏时时都能感觉有苦涩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有个人逼得她不得不吞咽下这苦药,有人将她抱在怀里不准她吐掉,有人不断在她耳边说话,一字一句的,是她熟悉入骨子里的清冷声音,却又带着陌生的深刻情绪:“翟羽,不管你对你母妃发过什么誓,此生我绝不放过你。”
发过什么誓?翟羽用迟钝的脑子慢吞吞回想,哦,她曾发誓不再爱他……在母妃去世的过度伤痛里,她常常提不起精力来追寻一个为什么——为什么在她以为确定了他对自己的情意后,却偏偏告知她,他竟和别人订下了婚约?而又为什么母妃让她别爱他,又告诉她,当年齐家灭门竟然可能是他所为?从不懂爱,不敢爱,到现在是不能爱……让她如何想醒来?不如让她离开,再不用置身于权势倾轧、波谲云诡的朝政;再不害怕自己身份哪天被人发现后的灭顶之灾;再不去纠结他对自己究竟是什么情感?他有没有利用自己?他会不会为了权势娶别人?他是否曾经直接或间接灭了齐家满门?害的她生父母别离,从而有了今天的一切悲剧……她不在乎答案了,自从知道秦丹当初并非为她坚持偷生,自从知道她爱他或许注定是无果的伤,她便什么也不在乎了……可他却不依不饶,不停折腾她去喝那些药不说,还要近乎恶狠狠地凑近她耳朵,说那些她不愿意听的话,扰她想要安静离去的梦——“翟羽,你认为你母妃当初不是为你活下来的,所以你就觉得你没了生存的意义?你为何不想想那是你母妃怕你太过难过,所以才想让你借怨她减轻你的悲痛?这十多年来,你母妃为你吃了多少苦,她有多想让你当个普通女孩,你难道没看到?她如果只是想留条命,当初也同样可以不要你的,何必为了消除所有人对你血统的怀疑用药提前两月生产,从而耗尽体力?这一切的付出,你难道要全部抹杀与辜负?何况你与我说的同生共死呢?翟羽,你怎地总让我失望……”
“是……”
翟羽于昏沉中不自觉想攥紧手,“你说的都有道理,可我要如何面对你?”
又安静了不知多久,只迷糊觉得靠在他怀里喝了次药汤,他的声音便又响了起来——“翟羽,为什么还不醒?原来你真的想死么?你认为死可以逃避什么?你想要那件事的答案么?其实你心里认定了当年是我害了齐家对不对?”
“呵,很好,你知道我,做过的事从不会不认——对,的确是我。你想问我为什么么?因为我恨齐鸣福,你的爷爷!他当年竟然迷恋白后那个恶毒女人,就连白后借他时常进宫,找机会诬赖他和我生母偷情他也不反抗。白后这便找到借口毒死了我生母,而太子对你母妃的心思不只我一个人能看出来,自有心腹佞臣递点子栽害齐家。我知道太子必定不许,于是我瞒着他,代他允了。更可笑的是,连父皇也想借抄了齐家,逐渐断了白家的左膀右臂,如何会彻查?齐家就此被灭了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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