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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上脆弱的锁被撬开了,漆黑的房间突然多出来了个人,从梦中惊醒的言子悠吓坏了,剧烈的疼痛和模糊的幻觉,让她连对方的脸都看不清楚,随手抓起床头的水果刀就往对方身上刺去。
可对方却像是被彻底激怒了。
病理性的耳鸣和恍惚的精神,让言子悠的注意力完全无法聚焦,挣扎中她滚到了地板上,她努力地凭着记忆往门口的方向爬去。
那个歹徒似乎在不停说着什么,言子悠却听不见也听不懂,她只能无助地尖叫。
但她的嘴就被枕头捂住了,被夺走的利刃扎进了她的胸口,又被粗暴地扯出,下一秒又从腹部冰冷地捅了进来,不知道一共刺了多少下,但言子悠隐约感觉到,那把水果刀最后断在了她的身体里。
这样也好。
言子悠迷蒙地想道。
听说自杀的人没有资格进入轮回,这样也好。
言子悠微笑着。
这样还可以期待来世,足够幸运的话,也许能与她那温柔的爱人、乖巧的儿子,再次遇见……
……
王以泽飘忽的字迹里,忏悔和怨恨的语句交叠出现。
上一句他还在为冲动杀害了言子悠而悲泣,下一句就是在痛斥言子悠对他的背叛。
又或者是混乱地写下些符文似的东西,恳求着被他亲手杀死的爱人不要变成鬼怪纠缠他。
言玚不想再看下去了。
他对「父亲」这个形象仅存的那点童年滤镜,终于在此刻彻底化为齑粉。
王以泽没有苦衷。
他就是一个自私自卑又恶心的男人。
用谎言、欺骗、偏执和疯狂塑造出了一个类似「家庭」的地方,将本就没那么清醒的言子悠哄得团团转,心甘情愿地进入了他编织的茧里,甚至死前都还坚信着这份不知道藏了多少虚幻的爱情。
“你觉得他这种情况,有遣送回国接受审判的可能么?”
言玚紧盯着手里的东西,目不斜视地轻声问道。
像是种默契,不需要眼神接触,褚如栩也知道对方是在跟自己说话:“意义不大。”
言玚也是这么觉得的。
且不谈其中程序上的问题,光是流程可能就要走上好几年,如果王以泽那位真爱在这期间回了au,可能还会更麻烦。
再说了,一个没有刑事能力的精神病人,法律拿他也无可奈何。
但言玚怎么能甘心呢。
他恨极了,恨到想要亲手将母亲身上的每一处伤口,都原封不动地复刻在王以泽的身上。
如果是以前,那言玚一定会这么做的,因为他没有任何留恋的事物,他无所依附地飘在空中,他无所谓自己会怎么样,他从执念里汲取养分,挣扎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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