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向明月无奈明月照沟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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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頁(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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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川撞了岳寒松一下,插進兩人中間,對元明說:「弟弟你想去我家玩去就行,沒事,要我說岳寒松就是瞎操心,你嫂子身體好得很,還念叨你最近不去餵兔子她老是忘,兔子都吃不好了。」

元明探頭看岳寒松,岳寒松沒說話,但表情明顯是同意了,元明笑了一下,沖王川點點頭。

「等你嫂子生了小娃娃,你可就當小叔了。」王川也笑,「弟弟,你覺得是侄子還是侄女兒?」

「小叔?」元明眼睛都瞪大了,重複了一遍,「我?」

「不是你是誰,沒當過吧。」

元明笑著搖了搖頭,「沒呢。」

「他還當小叔,」岳寒松插嘴道,「我估計那孩子都比他懂事。」

聞言元明眉毛一擰就要過去撞他,被王川攔了下來,「他有病,甭理他,元明,我跟你說一事,給你小侄子侄女取名的任務我和你嫂子決定交給你,怎麼樣?」

「他取名,他取什麼名,」岳寒松又飛快地接話,「你沒看他給我家狗取的名兒嗎,你真敢想啊。」

「你煩死了!」元明沖岳寒松喊了一聲,岳寒松笑得賤嗖嗖的,說:「哎喲,小啞巴又說話嘍。」

元明衝過去就抓住岳寒松的胳膊狠狠推了一下,沒推動他還被岳寒松捏著手腕轉了個圈,氣得元明臉都紅了,掙也掙不開,兩個人扭在一起把王川給撞出去好幾次。

「你們兄弟倆都有毛病!」王川沖兩人喊了一聲,躲開他們飛快往自己家跑。

最後元明是被岳寒松掐著脖子拎回家的,元明全身上下就脖子最敏感,一點都碰不得,這是前幾天做衣服給他量尺寸的時候岳寒松發現的,從那以後元明每次要開鬧岳寒松就去捏他脖子,馬上就老實下來,屢試不爽。

到了家元明臉都憋紅了,怒氣沖沖地掀開帘子走進裡屋,岳寒松被一一纏住,一邊蹲下抱它一邊叫元明:「試試衣服!」

元明沒吱聲,在裡屋一頓搗鼓,聲音大的很,沒一會兒就換上衣服出來了,岳寒松家裡沒鏡子,元明只能讓岳寒松看,一臉不情願,不過衣服倒是合身。

岳寒松走過去把他轉了個圈,從頭到尾看了看,「還挺合身,料子扎不扎,硬嗎,這以後天熱了,衣服都是貼身的,不能將就著,要是穿著不舒服我去城裡再給你買。」

「挺好的。」元明摸了摸袖口,這衣服的料子是岳寒松一直沒用的,很淺的藍色,給元明做了件長袖的小衫子,外邊套了黑色對襟盤扣外套,也是做的,現在不穿外套還是冷。

「等再去城裡的時候給你買幾件時興的衣服,那幾條棉麻布的褲子等夏天了再穿啊現在不能穿,那個太涼快了你腿不行。」

元明仔細地把外套脫下來,一邊往裡屋走一邊小聲說:「嘮叨。」

岳寒松懶得理他,「等我忙完地里的活帶你看病去。」

元明的腦袋從門帘後邊伸出來,「我哪有病?」

「你腦袋想起來事了?還是腿不疼了?」

「腿不疼了。」元明說。

「那也得看!」岳寒松喊了一聲,「腿好了也得看看腦袋,想不起來事小,萬一有什麼看不出來的後遺症就壞了,那可是頭。」

元明這次沒說話,把頭縮了回去繼續換衣服。

晚飯元明吃得不多,昨天說要吃麵,現在做了又不吃,一根根地挑起來再慢吞吞地放嘴裡咬一口,一一圍著他腿只轉圈,看起來都替他著急。

「你牙掉了啊,」岳寒松說,「好好吃,這不你要吃的嗎。」

元明放下筷子,把碗直接推到岳寒松面前,這意思是不吃了。岳寒松只覺得心裡躥上來一股無奈的火,讓他直接說不出話,他瞪了元明一眼,元明不為所動,叫上一一去院子裡玩了。

岳寒松心裡的火又滅了,元明低眉順眼一聲不吭的模樣特別有迷惑性,一癟嘴像村長家剛生的小鴨子,想到這岳寒松忽然笑出聲來,元明聽見了,從院子裡轉頭看他,似乎是猜到岳寒松是在笑他,表情氣呼呼的。

元明這次沒跟他鬧,坐在院子裡的板凳上摸一一的背,岳寒松在廚房收拾好了洗了洗手也出去了,拿了件外套蓋在了元明頭頂上。

元明把衣服扯下來披在身上,岳寒松伸手給他理亂了的頭髮,問他:「明天和我下地嗎?」

「不,」元明仰著腦袋說,「找張景輝去。」

「還教他念書呢,你快成教書的了。」

「我樂意。」

「行,你樂意就行,」岳寒松盯著他的頭髮說,「景輝認識幾個字了?」

這下元明有點得意,「會背詩了呢,我教他的。」

看他這樣岳寒松輕輕笑了一聲,聲音變得溫柔起來,問他:「那你明天教他什麼詩啊?」

「明天啊,」元明擰了擰眉毛,「春天到了,就要學春天的詩。」

「春天有什麼詩?」

岳寒松不認識字,更聽不懂詩,元明是知道的,但他沒說什麼,仰著頭,看著頭頂的月亮想了想,想了沒一會兒他往後一倒,靠在了岳寒松身上,低聲說:「春風又綠江南岸,明月何時照我還。」

「什麼明月啊。」岳寒松不懂這詩的意思,他只聽懂了明月兩個字,他伸手摸了摸元明的臉,元明就著靠他懷裡的姿勢,仰著頭抬起眼睛看岳寒松,岳寒松正看著他笑,打地說:「是天上的月,還是我懷裡的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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