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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
徐卫一口唾沫啐在杨进脸上,“你这种下三烂的玩意儿不配跟我讲条件。我说,你做,懂?”
一股无名业火腾腾升起,杨进几乎忍耐不住,但看徐卫成竹在胸的模样,只得将滔天怒火压下去,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说道:“开个价吧!”
“钱?哼,你输给我的钱,我既然说了不要,就决不反悔。我朋友……”
说到这里,徐卫突然又忘了那胖子叫啥名。张庆一见,赶紧提醒“马泰”
。
“马泰输给你的钱,那是他自己心甘情愿,没谁逼他,我也不会要你半分。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很简单,他输钱活该,但你们把他打成这个样子,必须有个交代。你到他面前去,让他处置,直到他满意为止。”
人群中又有人小声说道:“徐九郎有大将之风,从前怎么没现?”
不光他没现,就连和徐卫从小一起玩大的杨彦等人也是大感意外,这厮真是徐卫?
杨进既然敢到夏津县来接手赌坊,没些手段背景怎么可能?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何况今天他完全理亏,还受制于人,没有跟人讨价还价的资格。看了徐卫一眼,又看了马泰一眼,他哼笑了一声,走到马泰面前,将手中朴刀递了上去:“来,尽管招呼,我杨进要是皱一下眉,不是好汉!诸位也作个见证,不管今天我被他卸了膀子,还是剁了人头,都是我自己的事,与他们无关。”
谁也没料到他如此干脆,马泰看着递到面前的钢刀,竟不敢伸手去接。
“磨蹭什么?动手吧,我要是闪一下,也不算好汉!”
杨进冷笑连连,根本没把马泰放在眼里。
杨彦见马泰窝窝囊囊那模样,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他娘的傻愣着干啥?是不是条汉子?你裤裆里那该不是根烧火棒吧?”
马泰遭这一激,奋然夺过朴刀,嘴里喝道:“我他娘的活劈了你!”
杨进脸色微变,随即恢复如常,伸手拍着自己的脖子狞笑道:“来!脖子在这,认准了!”
马泰将刀一举,围观人群中已经有人喊了一嗓子“出人命了”
!这可一刀,却迟迟劈不下来。
杨进见状,更加得意:“诸位都看到了,不是我杨某不讲信用,出尔反尔。实在是这位小兄弟心肠太软。”
他话刚出口,杨彦跳起来就是俩个大耳刮子!一左一右,打得是又脆又响,直将个杨进打得懵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等他清醒过来,那压抑的怒火再也按奈不住,疯狂的吼道:“给我活剐了这帮小崽子!”
他的手下们也憋着鸟气,正待火并,忽听外面一声厉喝:“想吃牢饭的就动手!”
众人扭头一望,却是本县县尉,绰号“花豹子”
的梁横。这人是个典型的北方汉子,膀大腰圆,满身横肉,脸上长着个肉瘤,十分骇人。虽然披着一张官皮,却难掩满身匪气。他在夏津任县尉多年,专管治安缉盗等事,心狠手黑。此时,他领着七八个衙门里的公人,挎着刀步入赌坊,四周闲人,纷纷避让。
“清平世界,朗朗乾坤,你们是要造反怎地?”
但凡衙门里吃公粮的,对付那些平头百姓,都爱把这句话抬出来。因为这顶帽子太大,布衣百姓没那么大的脑袋。
他一出现,杨进立马换了一副面皮,大步上前,唱了个肥诺:“不知县尉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海涵则个!”
第五章有本事你咬我
梁横见他血流满面的模样,吃了一惊,故意咋呼道:“杨大官人,这是何故?什么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杨进把头一低,叹道:“兄弟到贵县勾当,一心奉公守法,作个良民。谁知,树欲静而风不止。没奈何,今天要请县尉大人替小民做主了。”
梁横正待开腔,忽然瞥见徐卫,脸色一沉,别是徐家老九在搞事吧?想到此处,便下意识地问道:“杨进,你且说说事情来由。”
杨进当下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添油加醋,绘声绘色地讲述一遍,恨不能将自己说成一个受尽委屈的小寡妇,听得徐卫等人冷笑不止。
梁横听罢,半晌无语,徐家老九这几年没少惹祸,但说破大天去也只是些寻衅滋事的鸡毛蒜皮,自己看在他爹和他哥的面上,没跟他较真。可那徐太公两父子都是榆木脑袋,这么些年来连根毛的表示都没有。这回惹是再放过徐卫,那徐太公还真以为我怕了他。
“大人?”
杨进见他半天没反应,忍不住叫了一声。
“拿人!”
梁横突然一挥手。手下的公人们一时没反应过来,其中一个还顺口问道:“拿谁?”
“愚货!徐卫妨害地方,闹事伤人,立即捉拿法办!”
梁横吼道。公人们跃跃欲试,却迟迟不敢动手,那徐卫是个没头没脑的浑人,若是逞起凶来……
梁横见此情景,怒喝道:“娘的,叫你们拿人!”
两名衙差这才硬着头皮向徐卫走去,杨彦马泰一见,横在徐卫身前,摆出一副“谁敢动他一根毛的架势。”
徐卫推开杨彦,面无表情的问道:“你说我妨害地方,闹事伤人,证据呢?”
“证据?哼!”
梁横一声冷哼,“这满堂的人都是证据!”
他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因为在他看来,在这夏津县,除了知县相公,他的话就是金科玉律。他说了在场的人都是证据,那就没有一个敢替徐卫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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