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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楚听着,心直沉下去,他知道以跋锋寒的高傲自负,这番话说出,便再无商量余地。问题是以石之轩的武功,就算是几个跋锋寒一起,也未必能胜。跋锋寒孤身决战,岂有侥幸可言,这番话就等若他临终前的遗言。宁楚虽然看不惯他对自己的态度,但终究是曾经并肩作战过的好兄弟,又怎么肯眼睁睁地看着他被石之轩打死。可就在他刚向前踏出一步时,跋锋寒背脊一挺,整个人像是下定了决心,稳如山岳地朝石之轩踏出三步,眼睛仍没有向宁楚看去,却沉声对他说道:“不用替我求情,这是我自己所求的一战。”
这番对话,说得掷地有声,就连石之轩都不由得动容。要知石之轩成名到今日,经历过无数场或大或小的生死决战,知道跋锋寒实在是蚍蜉撼大树。若换了当年的他,肯定会找尽借口远遁,保住性命才是后悔石之轩曾说过,他这辈子没有做过后悔的事,那是因为他觉得发生过的事情已经发生,即使后悔也没有用。他知道他和跋锋寒的对决中根本没有放水,可是即使这样都没有打死对方,说明了他的青璃医术高明,他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可是在看着他的青璃全心全意地照顾那个被他打成废人的跋锋寒时,石之轩的心底确确实实升起了一种名为后悔的情绪。自从离开碧秀心的这么多年以来,石之轩从未和另一个人如此朝夕相处过这么长时间。就连侯希白小时候,他都是让仆役照顾,每隔一段时间去教导他。而最近的这三个多月以来,石之轩的生命中多了一个人,他连自己的事情都没如此上心过,无时无刻不关心他的青璃是不是会冷,吃的东西合不合胃口……虽然宁楚一直不咸不淡的回应着,只有他一头热的全身心付出,他也甘之如饴。可现在……石之轩脸色阴沉地看着宁楚小心翼翼地用芦苇杆喂着跋锋寒喝药,开始后悔为何当初不把跋锋寒直接打跑,偏生是他亲手促成了现在的这种情况。他更想直接拽着宁楚抛下跋锋寒走掉,但宁楚被封的武功他已经给他解开,以宁楚现今的修为,他若是想分毫不伤地把他带走,也是不可能的。宁楚把手中的碗放下,连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淡淡地对着站在门口当雕像的石之轩说道:“好像又有人来找你了,麻烦你在外面把门关好。”
饮马驿的老板娘因为涉及勾结狼盗挂掉,塞外已成祸患的狼盗却被石之轩一人之力破掉,塞外奉行强取豪夺,强者拥有一切,所以饮马驿也归到了他的名下。石之轩从不在意这些,转手便送与了宁楚,宁楚便成了饮马驿新上任的主人。宁楚也觉得麻烦,但想着跋锋寒身体经脉正在重新生长,所以不能上路,宁楚索性就在饮马驿住了下来。其实宁楚根本都不用做什么,饮马驿的总管和小二仍都没变,也不会用琐事烦他,一切维持日常运转,只是会交一定数额的驿站分红给他。当宁楚收到一份不轻的金子时,才知道这才不是什么分红,而是保护费……杀个狼盗还有钱拿,也挺好的。只是石之轩因为邪帝舍利仍在被正邪两道追杀中,这么一停留,这些天内闻风而至的人便开始络绎不绝起来。石之轩自是不怕这些来送死的人,只是数量未免也太多了,吵得他无法专心吸取邪帝舍利的元精,可是他又不能扔下宁楚一个人上路,只好把心中的怒火都发泄到上门找死的这些人身上。一时邪王的名声大噪。听着房门“砰”
地一声关上,跋锋寒虽然看不到石之轩脸上扭曲的表情,也能想象得出来,不由得心情大爽。他一开始以为自己会全身瘫痪成为一个废人,但是却被宁楚教了换日大法,便重燃了信心。至今从没有一人能修成换日大法,因为要破后才能立,败而后成。他现在既破且败,正是乘机练成大法的好时机。换日大法有口诀云:既从一念还从一念灭;生灭灭尽处,灭灭生机起。只是一天一夜的光景,他便练成换日大法第一层的基本功,使断经重接。现在换日大法已进入夺天地精华以固本体的第二阶段,再有七八天的时间,他便可以功力尽复,更胜从前。跋锋寒一想到这点,就不禁扭过头去看宁楚。在石之轩的那一脚踢来时,他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是他却仍有机会在武道的荆棘路上修炼,这让他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心中的感激之情。他本来就不善言辞,一切用行动来代替,可他此时又不能动弹。必须说点什么,跋锋寒见宁楚收拾好碗筷,打算站起身走出去时,终于动了动唇道:“谢谢……”
只有死后重生,才知道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世界,是多么幸福珍贵。宁楚冷哼一声道:“不用谢我,换日大法注定是你的。”
原著中伤了跋锋寒的是毕玄,没想到换了石之轩也一样,看来跋锋寒命中注定是有这一劫。跋锋寒哪知道宁楚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也听出来宁楚是不想承他的情,不禁叹道:“也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
跋锋寒有些觉得难以启齿,虽然他们两人更亲密的事情也做过,可是他也知道宁楚对他并不是爱情。若说换了躺在床上的是宁楚,跋锋寒自然会二话不说地承揽一切,可是他没想到,宁楚也能无微不至地照顾他,甚至很多事情都为他考虑得十分周到,连一丝眉毛都不皱,亲历亲为。宁楚听了挑了挑眉,他在念医学院时,曾经学了一个假期的护理。把跋锋寒当成一个瘫痪重症的患者照顾,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宁楚知道跋锋寒心高气傲,即使是心怀感激,很多时候都不会宣之于口,这次真的是很难得了。宁楚瞥了他一眼,想到他是为了什么才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的,心中难免划过一丝异样,口中却淡淡地取笑道:“道什么谢啊,还要说什么下辈子做牛做马不成?”
“那么虚的誓言,我才不会说。”
跋锋寒嘿嘿一笑,忽然笑容一收,俊颜严肃无比地说道:“我这辈子给你做牛做马就成了。”
宁楚闻言一呆,有种被表白的感觉,不知道如何回应。正想找个话题岔开时,忽然窗外一道黑影扑了进来,宁楚正想反身出击,却在出手是看清对方是谁,大喜之下赶紧收回了手,然后被对方直接扑倒在地。跋锋寒本来也是大急,但看宁楚不挣扎地被对方扑倒,便知道来者是认识的,再看到对方一身黑色熟悉的皮毛,这才彻底放下心来。“黑墨,好久不见。”
宁楚摸着黑墨光亮的皮毛,放任着它在自己脸上舔蹭。他们自小一起长大,还从未分开过这么长的时间,不光黑墨非常不适应,连宁楚都受不了。他总是习惯低头寻找着黑墨的身影,或者在半夜无意识地摸索着那温暖的皮毛,总是在一无所获之后失望地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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