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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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严刑逼供所得未必为真相。”
一直处于安静状态的房遗直忽然说道。
长孙冲看眼房遗直,转而看向李明达,想亲耳听听她的意见。
李明达:“他说的不错,刑逼是下下策。”
李明达又看向刘树榆,只瞧着这人畏缩在地中央仍不停地发抖。一般人看他此状,大概会觉得刘树榆仅仅是罪行暴露,恐惧伏法而已。而李明达则可清晰地听到他眼泪一滴滴拍落在地的声音。他在安静的哭,而且哭得很厉害。
当然,人若害怕丧命,也会留下恐惧的泪水。但李明达觉得,刘树榆恐惧的成分不多。他如果真的怕死,之前就不会那么大声喊出道垣三次郎是他杀的话。至少会努力狡辩一二,或是求饶,但这两样他都没有。
流泪不是因为怕,还会因为什么?恨,悲伤,痛苦。
“抬头。”
李明达道。
刘树榆顿了下,方缓缓地抬头。他紧紧闭着嘴,眼睛红红的蒙着泪水,面容虽有流露出恐惧和愧疚之意,但决绝的态度更甚,仍是坚决闭口,一个字不言。
李明见状,料知不能立刻审问他,先向长孙冲了解一下有关于刘树榆的一切。
长孙冲便召来大管家郭峰暮来交代。
这刘树榆在长孙府做了十多年的管事,做事稳重麻利,且为人和善,才因此得了提拔,也被恩赏过不少钱,今年年初郭峰暮还特意帮他请求过长孙冲,允准他把老家的妻女也接过来。可惜他妻女却到了长安城不久,就因病暴毙死了,没曾享福过。
房遗直在听大管家提及刘树榆妻女的时候,余光扫了一眼刘树榆,觉得他表现的状态很有问题,因此又去看了一眼李明达。见她也蹙起了眉头,便知晋阳公主所疑和自己一样。
长孙冲却没有这般敏锐,此刻只觉得刘树榆此人忘恩负义,竟在他长孙府闹出杀人这么大的麻烦来,便是千刀万剐,也已不足以平了府上下所有人对他的愤怒。
“长孙府厚待你的结果,便是换来这个,何其可笑!”
长孙冲冷笑叹息。
刘树榆忙再次磕头给长孙冲赔罪,“奴最对不起大郎的厚待,奴辜负了长孙府,不敢妄求别的,只想死,只求一死,求速死!”
刘树榆再一次咚咚猛烈磕头,嘴里一遍又一遍重复的念着他想要求死的话。
长孙冲眼里抹过一丝狠戾,“死对你来说,太轻了。真正的痛苦,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刘树榆哆嗦了下,噤声不敢再言。
“你继续抬头,和我说话时,我不允你低头。”
李明边观察刘树榆的神态边发问,“你的妻女因何重病双双病故了?”
“风……风寒。”
刘树榆道。
李明达发现了他又迟疑表情,且神态很不自然,他整个身子比之前僵硬些许,便知道这刘树榆的问题就出在其妻女身上。李明达遂又问他妻女吃了什么药,可否看过大夫,风寒病可没那么快就要人命。
刘树榆垂着眼眸,支支吾吾就是说不太清。
李明达至此可以确认,刘树榆妻女的死有问题。
“给你最后一次会,说出作案的原因,”
房遗直出言后,默了会儿,似在故意给刘树榆思考的时间,但刘树榆显然不领情,还是紧闭着嘴死不开口。
房遗直立刻看向长孙府的管家郭峰暮,“我看事因必定出自他妻女,既然他不肯说,便开棺验尸。你可知其妻女葬身何处?”
郭峰暮正欲开口,那边刘树榆就跟疯了一样大喊。
“不行,绝对不行!”
刘树榆慌了,跪爬到房遗直跟前,苦苦恳求:“她们母女已经入土为安,求房大郎开恩,不要再扰了她们。活着的时候她们已经够苦了,我岂能让她们在死后继续受罪啊!”
刘树榆说着就痛哭捶地,气愤懊恼至极,也十分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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