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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窗门响起极轻微的&ldo;叩叩&rdo;几声，浩然道：&ldo;谁？&rdo;&ldo;师父……&rdo;姬发十分紧张的声音：&ldo;天化师叔醉了，他想……你去看看？&rdo;浩然沉声道：&ldo;不去。&rdo;&ldo;师父，天化师叔他……&rdo;&ldo;滚！&rdo;窗外静了，姬发脚步渐轻，缓步离去。月光照在纣王侧脸上，浩然细细看着，他的侧脸曾经英俊且充满决然，充满最令他迷恋的坚决与刚毅。然而那却是在许久之前了。那时候，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他愿意爱谁，便爱谁，曾经信誓旦旦地抱着自己，在朝歌百官目光中，漫天雪花下，疾驰入城。如今的殷受德却带着几分憔悴与不甘，眉头的&ldo;川&rdo;亦如解不开，化不去的悔恨。像一只被压抑着的猛兽。&ldo;飞虎长子黄天化。&rdo;纣王扬眉嘲道：&ldo;枉对你死心塌地，亦是个可怜人。&rdo;&ldo;说起姬发。&rdo;纣王又悠悠道：&ldo;还得谢他饶孤一命，看在这份上，他日西岐城破时，孤亦饶他一命罢了。&rdo;浩然轻声道：&ldo;你饶不了他，最后死的是你，子辛。你会死，我也会死，我们都会死，唯一活下来的只有姬发，他将是这场战争中，最后的胜利者，我们都是历史的尘埃。&rdo;&ldo;我们只有等下辈子了，如果有的话。&rdo;深夜一道霹雳炸响，浩然全然不知纣王之怒会如此爆发，案几被掀翻，茶水飞溅，尚未回过神时已被纣王紧紧扼在地上。&ldo;你……&rdo;纣王如野兽般低声咆哮，把浩然按倒于地。浩然不再挣扎，只闭了双眼，微微喘息。许久后，一滴滚烫的泪水落在脸上，他睁开双眼，只见天子双手紧紧抓着自己臂膀，哽咽道：&ldo;你从未……你从未……说过，孤对你……孤对你之心……你为何屈服……&rdo;浩然嘴唇微动，正要说句什么，纣王双唇已狠狠堵了上来，浩然紧闭着双眼，那苦涩血腥气在舌上蔓延，呼吸不畅的窒息感令彼此都是一阵晕眩。浩然勉力抬起一手，衣衫被殷受德扯开，他不再挣扎，只伸出修长食指，抚过他浓黑的剑眉，紧接着，那阵剧痛几乎令他全身痉挛。浩然大口喘着气，只觉自己快要被撕裂了。纣王停了动作，把脸俯在浩然脖颈旁，沉声道：&ldo;痛？&rdo;&ldo;痛？！&rdo;纣王低吼道，狠狠抱紧了浩然，突如其来的大力几乎让他肋骨剧痛，浩然道：&ldo;不……不……&rdo;那一刻，他唯一的希望便是死在他的怀抱里，然而总在接近窒息之时，呼吸却不由自主地接续。纣王堵住了他的唇，如野兽般汹涌的冲撞让他眼前阵阵发黑。疼痛，欲感，撕裂与鲜血一波又一波袭来，浩然几次失神晕去，瞳孔没有焦点地看着身上那疯狂的男人，却又被那狠狠地一顶，再次唤醒。&ldo;你知道痛？&rdo;纣王深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咆哮：&ldo;孤以为你从不知道痛是什么滋味。&rdo;浩然气息一窒，双手揽着纣王脖颈，吻了上去。&ldo;我……&rdo;浩然喘息道：&ldo;我说过……&rdo;话未完，抓着纣王的手指倏地一紧，无法再说下去。殷受德使出全力捅进最深处，双臂紧箍着浩然，沉声道：&ldo;你从不知痛，你从不知……你每一次都在孤的眼前寻死……自毁……你不知痛，孤心里的滋味……孤为了你什么也不顾……你却从未说过……&rdo;&ldo;我说过……在山河……&rdo;浩然喃喃道，只觉胸口一揪，眼前发黑，情欲爆发的那刻，殷受德又狠命吻了上来，在那崩溃的边缘，被一个决绝的吻封住。剧痛与缠绵，鲜血的锈味与□的腥气汇为深不见底的黑暗；彼此以疯狂的吻止住呼吸，任由那欲潮在黑暗里冲到顶峰，又逐点逐滴地流淌出来。那是浩然第一次体验到这决堤的疯狂，也许亦是最后一次。浩然全身颤抖，却死死抱着殷受德大汗淋漓的身躯，迷恋地嗅着他脖颈处的气息，许久后，纣王吻了吻他的唇，松开双臂，轻轻推开了他。那一吻蜻蜓点水，纣王取过地上的长袍，盖在浩然的身体上，旋即一语不发，戴上面具，消散于风里。浩然瞳孔微微扩散，望着那虚无的空气，伸手去摸，指尖却留不住丝毫温暖。他侧过身，身下流出混着鲜血的白色液体。他躬起身子，拢着双手，紧紧抱住那件外袍，似是十分惧寒。他在那无边无际的寒冷中，极轻声道：&ldo;我说过的，我说过爱你，在山河社稷图上。&rdo;&ldo;一生一世，直到我死……&rdo;朝歌&iddot;御花园。绝代佳人挽着倾世元囊，静静立于花园中，湖如镜，月如盘，桂花香隐隐约约，催人断肠。苏妲己两眼微红，把那残酒泼在桂花树下。胡喜媚小心翼翼扶着申公豹坐定，苏妲己方回转，道：&ldo;大王与公明今夜不在朝歌，唯剩我姐妹二人与国师赏月了。&rdo;申公豹笑道：&ldo;可惜了，早知不杀那闻仲，这时间不定还热闹点。&rdo;妲己抬头凝视申公豹，道：&ldo;国师大人，你究竟是哪一边的？&rdo;申公豹懒懒笑道：&ldo;再如何，也不是你那女娲娘娘的人……&rdo;说话间牵动与闻仲交战时，胸口的旧伤，忍不住又冷哼一声。道：&ldo;狐妖，你颇不容易，我敬你一杯。&rdo;说毕举杯。妲己笑道：&ldo;难得你这矮子，亦有正经时候。&rdo;便与申公豹干了杯。咳了几声，嫩颊飞红，楚楚道：&ldo;该死的都死了，只可怜金鳌那位，在这团圆时分魂断神伤……&rdo;申公豹嗤道：&ldo;老头子给了你什么好处，叛了女娲娘娘亦帮着他。&rdo;妲己缓缓道：&ldo;你不懂的……教主收容妖魔无数，哪一个不是视为弟子？况且当年若非教主救了我性命，臣妾早已死在闻太师金鞭之下……女娲只把我们小妖当作炮灰使唤，换了是你……&rdo;申公豹嘲道：&ldo;他对魔家四兄弟，下起辣手可是毫不容情。&rdo;妲己嗔道：&ldo;那本是娘娘的内应，须怪不得他。&rdo;片刻后妲己举首望向天际明月，道：&ldo;受德与那东皇钟在一处……&rdo;&ldo;狐妖。&rdo;申公豹打断道：&ldo;那昏君亦非凡人，怨就怨你投错胎，下世为人，再好好择个郎君，也就是了。&rdo;喜媚好奇道：&ldo;这话怎讲？王兄一无真气二无法宝，明明就是个凡人。&rdo;申公豹笑道：&ldo;说来话长，你二妖不懂，混沌初开，盘古挥斧之时，天地一分为三，中央有一小团浮气，浮气与那天地本是同一材质，继而化为黑白两仪，白气上浮，黑气落地。&rdo;妲己蹙眉道：&ldo;那又如何？&rdo;申公豹狡黠一笑，道：&ldo;白气升天后，被鲲鹏寻得，后炼成东皇钟……便是那不死不灭，集九天之命于一身的灵物‐‐浩然。&rdo;&ldo;至于黑气，落于昆仑之西，荒漠穷尽之处，化为一块旷世乌金；便是那昏君原型。&rdo;妲己与胡喜媚几是同时睁大了双眼，申公豹喝得微醺，轻晃杯中琼浆，懒懒道：&ldo;这可是师父告知我的一件，极隐秘的仙界秘辛：乌金被天女旱魃寻得，冶炼成剑，于炎黄之战中断为两截，后被女娲娘娘所获，修补后投向人间……轩辕剑化作那痴情昏君，终其一生，均在苦寻与自己本是一体的白气东皇钟，二者均化为人，唯憾彼此不知这其中关窍……&rdo;&ldo;这事连通天教主，元始天尊亦不知，师尊只告知我……此战未结，不可惊动了女娲……&rdo;申公豹抽了口冷气，头脑忽地清醒片刻，望向妲己，后者方会心一笑，收了倾世元囊。妲己缓缓道：&ldo;原来如此，难怪子辛与浩然……&rdo;申公豹苦笑道：&ldo;千提防万提防，终是着了你这狐妖的道儿。酒不是好物，被你这倾世元囊一迷，竟全无知觉。&rdo;申公豹扶正尖帽，又正色道：&ldo;你若不是教主安下的暗桩，此刻我便要诛你二妖了。&rdo;胡喜媚好奇道：&ldo;既是如此，那他日女娲娘娘放万妖入人间时，王兄与浩然均要赴死了？&rdo;申公豹嘲道：&ldo;师尊自有安排，否则你当昊天塔是玩物不成？女娲要挑得三清争斗，通天与元始便斗了，这人间本无稳坐万年江山的道理，此时归殷，后世归周，再过个几千几万年，又不知是谁家天下。唯师父看得明白，方设那封神台，以免白白耗了这许多天地元气，无辜冤魂，女娲若真敢放出万妖，肆虐人间，封神台解禁时，自然也有万仙……&rdo;妲己道：&ldo;此事我亦早知，只是这时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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