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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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得好!”
李世民朗声道,“朕今日一大早便召诸位入宫,就是要告诉你们一个天大的秘密,待朕说完,你们心中便自有答案了。”
听皇帝这么一说,房玄龄等三人顿时好奇心大起,都睁大眼睛看着他。
“诸位可知,当年王羲之在兰亭会上干了一件什么事情?”
李世民卖了个关子。
三人交换了一下目光。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早已从李世民这里得知了一些《兰亭序》的秘密,所以并未很诧异,只是不知道李世民此刻要说什么。岑文本则自始至终均未参与此事,自然一无所知,便答道:“回陛下,据臣所知,兰亭会是一代书圣王羲之主持的一次文人雅集,陛下最推崇的千古名作《兰亭序》,便是王羲之在此会上以蚕茧纸、鼠须笔挥毫而成。此乃天下共知之事,臣实不知陛下此问何意。”
“嗯,朕原本也跟你一样,以为兰亭会只是王羲之召集一帮文人雅士喝喝酒、作作诗而已,可是,朕被骗了,你们也被骗了,数百年来,全天下之人都被骗了!”
李世民道,“事实上,王羲之就是在这次兰亭会上,成立了一个规模庞大的秘密组织——天刑盟。”
此言一出,尽管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已经略有所知,还是感到了惊诧,而岑文本更是瞠目结舌,完全反应不过来。
接着,李世民便把辩才告诉他的有关天刑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在场三人。
“现在,想必诸位已经明白朕的心思了吧?”
三人暗自揣摩皇帝的意图,心下已然明白,皇帝显然是准备出台一些强力举措打压旧士族,迫使隐藏在江湖中的那些天刑盟分舵现身。但房玄龄和岑文本都没有开口,因为揣摩圣意终究有些敏感,所以他们打定了主意,只等皇帝下旨,他们执行便是。只有长孙无忌多了一层外戚的关系,这种时候由他接话最合适,便道:“敢问陛下,欲对哪一些士族采取行动?”
“王、谢、孙、袁、庾,以这几大旧士族为主。另外,凡是当年参与兰亭会、至今仍有一定势力的大族,都有必要加以敲打。”
“那,不知陛下准备采取什么举措?”
“这就是朕找你们来的原因。”
李世民道,“都说说,该怎么做,才能达到敲山震虎的目的,既把那些天刑盟分舵都逼出来,又不至于惊扰天下,坏了我朝海晏河清的局面。”
房玄龄和岑文本仍然保持着沉默。
长孙无忌略加思忖,道:“启禀陛下,臣以为,以王、谢为首的士族后人,虽经两晋南北朝以来的数百年离乱,但余势未衰,至今经营工商、家道殷实者仍为数众多,有不少人甚至家财亿万、富甲一方。常言道财大者气粗,天刑盟之所以能在隐秘状态下延续至今,且仍然有能力暗中作乱,其主要缘由,便是背后有丰厚财力为其后盾。倘若朝廷有的放矢地颁布一些法令,遏制这些士族之经营活动,打击其获利丰厚之产业,定可收釜底抽薪之效——一旦财源枯竭,这些潜伏的黑势力必然会浮出水面,到那时,陛下便可从容出手,将其一网打尽!”
李世民频频颔首:“不错,是个好办法!”
房玄龄和岑文本暗暗交换了一下眼色,却仍缄口不言。
长孙无忌得了赞许,微露喜色,更趋一步道:“除了釜底抽薪、断其财源之外,臣还有一策,不知当不当讲。”
“讲!”
“是。以臣看来,倘若将这些世家大族看成一棵树,那么数百年来之时势变迁,正形同四季之递嬗。如今此树虽历寒秋严冬,枝叶大多枯萎凋零,却仍复屹立不倒、生机未绝,原因究竟何在?其一便是臣方才所言,雄厚之财力恰如硕大之躯干,足以令其承受风刀霜剑之砍斫,但仅有躯干是远远不够的,还须有隐藏在土壤之下的深厚根系,方能维持其生机。而臣以为,这些士族之根,便是两个字:文脉。”
长孙无忌故意顿了顿,暗暗玩味了一下李世民聚精会神、眉头微蹙的表情,不禁对自己今日的表现颇有几分自得,旋即接着道:“何谓文脉呢?古人言:遗子黄金满籯,不如教子一经。这些士族向来以诗书传家,其先人教给子孙后代的,又何止一经两经?故而臣以为,江左士族数百年来之所以生生不息,根源便是在其传承不绝之文脉……”
“无忌,”
李世民忍不住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有什么法子不妨直接说出来,不要扯得太远。”
“是,臣这就要说到重点了。”
长孙无忌微觉尴尬,咳了咳,接着道,“陛下自登基以来,广开科举取天下士,使得无数寒门子弟拥有了公平、公正的上升之阶,此乃陛下泽被群生之盛德,亦我大唐万千子民之大幸!然则臣也发现,这十数年来的科考,寒门庶族录取的比例,还是远远低于世家大族。个中原因,首先便是臣方才所言之‘文脉’:士族子弟,家有藏书学有良师,在科考应试中自然优势占尽;其次,一旦科举及第,旧士族凭其家族郡望和官场人脉,又能在此后的吏部诠选中帮子弟请托钻营,快速获取官职。据臣所知,以王、谢为首的江左士族,这些年经由此途入仕为官者不在少数。故臣之第二策,便是请陛下以维护公平、公正为由,下旨严查近年入仕的士族子弟,若涉嫌请托钻营者,便予以贬谪黜落;今后科考及诠选等事,亦复从严审查遴选。如此一来,便能阻断江左士族的上升之阶,令其再无出头之望。他们若不愿坐以待毙,必会铤而走险,自动暴露。届时,陛下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将其一一剪除。”
长孙无忌一席话说完,大殿上陷入了沉寂。房玄龄和岑文本显然对这个办法不敢苟同,但皇帝尚未表态,也不便立即反驳,只好一边偷眼观察皇帝的神色,一边怀着复杂的心思继续保持沉默。
李世民听完,脸上的表情居然没什么变化。长孙无忌暗暗瞄了几眼,心中顿时有些忐忑。片刻后,李世民才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然后并不看长孙无忌,而是对房、岑二人道:“二位听了这么久,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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