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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配得個祝三偷聽私塾時聽到的一個詞兒「腰帶十圍」,確實是個赳赳丈夫。
祝三翻個白眼,對張仙姑道:「娘,咱們走吧。」
張仙姑也多看了這青年兩眼:「哦,走走。」才與祝三到看茶棚的老頭那兒算錢。
茶棚不大,就放得下兩三張桌子,兩張在茶棚內,另半張露了半截在外面。就在母女二人還未走出茶棚,青年一行未走入茶棚時,又有幾個人來到了茶棚內,也叫:「好渴!有好茶拿來!」
小小的茶棚頓時擁擠了起來!
祝三直覺得不對勁兒!
她催促看茶棚的老頭兒快點結帳,老頭兒一面招呼著兩撥來的人,一面慢騰騰地給她算錢。將錢投進一隻大竹筒里,再慢騰騰地給她包幹糧。老頭兒倒寧願快些把她們打發走,好接待來的人,無奈人老手慢,好容易才包好。
祝三顧不得什麼好看的青年了,飛快地挾起張仙姑就往外走,雖然她現在只是勉強與張仙姑差不多高,張仙姑還是被她弄了個措手不及被她擠出了茶棚。張仙姑正要低聲埋怨一下女兒毛躁,祝三卻突然停了下來。
張仙姑正待要問,祝三手一招,從擦身而過的一個人身上撈過一隻錢袋,張仙姑看了大怒:「好哇!小雜種!偷到老娘身上來了!」
那人正是最後一撥到茶棚的其中一人,見被叫破,竟不驚惶,居然呲起牙來威脅。祝三心道,到底是小地方的,不如府城裡的老賊頭和老王。她一手摸到了後腰上,那裡有之前藏的一把雕刀。另一手一伸一縮,又提著一隻小小的袋子來:「喂,那個大個兒,袋子叫人摸走了還不知道吶?說你呢!前面那個,長寬一樣的!」
漂亮青年的侍從也注意到了這場小小風波,目光飛快掃過來時臉色一變,一摸腰間——豁,是他的錢袋!
接著,讓張仙姑和祝三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這個「長寬一樣的」帶著兩個人,餓虎撲食一般撲了下來,三下五除二,將幾個偷兒的胳膊擰脫了臼!祝三打了個噴嚏——這些人這一手,她是打不過的,跑都未必能跑得脫。
有點可怕!
快跑!
她將手裡的錢袋扔給這個「長寬一樣的」,扔下一句:「看好自己的東西!」又對一群不甘心的賊說,「差不多得了,身上五個做工不一樣的錢袋,當誰不知道你是偷兒呢?還往老子這兒下手!」
薅起張仙姚姑就要跑!
結果母女二人一同被這個「長寬一樣的」給攔下了!
所謂「長寬一樣的」也不是一個純然的正方圓柱的墩子,其實是一個極魁梧的壯漢,壯漢說:「我家主人有請。」
呵呵!祝三道:「別!貴賤不相通!貧富不相通!不用請,也不用再會了!」
他家主人再好看也不好使了!
祝三和張仙姑飛快地閃躲,那個好看的青年說了一聲:「金良!」壯漢答一聲:「七郎?」便不再阻攔,由著她們母女跑路了。
祝三與張仙姑並不可能跑得過奔馬,開闊地上也不可能跑得過一個成年的壯漢,但是如果沒人追的話,她們還是很快走脫了。
兩人到了附近的小鎮,天還有點餘光,祝三撈了兩隻筐,湊了一個扁長匣子,又一個方匣子,母女二人在鎮上唯一的一家客棧開了間房。這一夜兩人睡得都不太安穩,卻始終沒有人打擾。第二天,祝三在鎮上弄了件灰不溜湫的男子成衣給自己換上,又收了點土產。張仙姑也弄了身灰褐色的土布衣服。
次日一早,兩人重踏上了回府城的路,且因為走過一次,在太陽還有一竿落山之前趕著進了府城裡。祝三輕車熟路,帶著張仙姑沒去住過的客棧,也沒去找過麻煩的店鋪,更沒去州府,而是去了陳宅外面的一處房子裡,將招租的告示揭了下來!
張仙姑問道:「你揭它做什麼?」
祝三露出了一絲淺笑:「當然是要租這兒住下啊!」
「什麼?」
祝三照著告示上寫的提示,走進一條小巷,拍了一戶的木板門:「來租房了!」
陳宅外這條街,原本是挺熱鬧的,只可惜陳家有了官司之後,鍾欽差的人來弄一回,州府的人再來查一回,縣衙再來一回人維持秩序,漸漸地周圍十丈都清靜得不得了!這還是個巫蠱案!住在這兒的心驚膽戰,能搬的都搬了,租在這兒的也不租了。除了陳宅的僕人,明面走動的就只有差役和打更的之類不得不經過的人了。
祝三看了這房租,合適!
第19章生活
這一戶是一所還算不錯的宅院,堂屋三間,有廚房有廂房還有口水井。只是現在這裡只有一個人,他的妻子帶著兒女跑回娘家去了。他嫌一個人住三間屋子太瘮人,挪到那間小廂房裡住去了。
一張桌子,一盞油燈,四隻碟子,鹽水煮豆子、一方豆腐、自家醃的小鹹菜、一隻雞蛋,配一壺並不甘醇的白酒。忙活了半天,徐甲坐了下來,給自己斟了一小盅酒,「吱」一聲吸了半盅。
美!
天快黑了,這會兒除了巡夜的就不會再有人過來了!他也得靠這點酒勁兒壯壯膽子。
「嘭嘭嘭」地敲門聲響起,徐甲手一抖,半盅酒灑在桌子上了,他急忙將嘴湊到桌子上一口將酒液吸進腹中,問:「誰?!」
一個有點嫩的聲音說:「來租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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