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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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伏显然提防着费薄林这么问,果然他一戳破,温伏心虚瞟他一眼,飞快地蒙混道:“很多种。”
费薄林淡淡追问:“比如?”
温伏:“我要吃烤肠。”
费薄林:“……”
费薄林无语:“走吧。”
二零一四年的戎州,冬天格外冷,一五年二月初放假以后市区局部出现了降雪,这是这座西南小城市几年难得一遇的景象。
作为高三,他们的寒假和暑假一样短,只有不到一个周时间,腊月二十八全市第一次模拟考考完放假,正月初五就要开始上课,离家远的住校生来回就用掉两天时间,就剩一个回家吃团圆饭的机会。
第一个下雪的清晨,费薄林起了个早,去外面给温伏买小笼包的同时顺手给温伏买了一副手套和围巾。
今年太冷了,温伏对过高和过低温度的天气都十分厌恶,为了不让温伏神色恹恹地度过这个除夕,费薄林一定要把人从头到尾裹得暖暖和和才放心。
好在下雪的早晨虽然冷,但香得冒气的小笼包更能吸引温伏的注意。
费薄林开门到家那一瞬,小笼包的气味钻进温伏的鼻子里,他几乎一瞬间从被窝中醒来,趁费薄林没进房间,自个儿胡乱套上毛衣和羽绒服,一骨碌窜到饭桌边,睡眼惺忪地等着张嘴吃包子。
费薄林揉揉他乱得没边的头:“先去洗漱。”
温伏鼻尖动了动,嗅了口小笼包的香气,钻到卫生间胡乱刷了牙洗了脸就跑出来。
一口气吃完八个小笼包,温伏意犹未尽,正要解决另一口袋的花卷时,费薄林拿着给他烫好的牛奶出来了。
由于温伏坐着,费薄林站在他身前,一垂眼就能看见温伏宽松衣领下的身体。
温伏还是那么瘦,正是抽条的年纪。费薄林养他这一年,送进他嘴里的牛奶米饭全给他长骨头去了,身上是一两多余的肉都见不着,一套上费薄林宽大的毛衣,就能看见温伏领口上方的两根细细的锁骨。
费薄林把牛奶放在桌上,自然而然伸手进温伏的衣服下摆果然没穿秋衣。
他又低头去看温伏的脚脖子。
温伏近来不知不觉又长高了点,戎州入秋那两个月,有段日子温伏每天大课间跑完操回到座位上都在捶腿,有几回费薄林瞧见就问他怎么了,温伏说是腿疼。
费薄林问哪儿疼,温伏说小腿,小腿骨头疼。
具体是哪又说不上来。
后来晚上睡觉,温伏偶尔会半夜抽筋,小腿抽筋像有人拉着肌肉往两边扯,温伏能忍疼,但还是会痛得从床上坐起来,只是为了不吵醒费薄林所以不吭声。
那天半夜费薄林醒了,一睁眼看见温伏坐在床头,抱着屈起的左腿小腿,脑袋伏在膝盖上,望着窗户轻轻吸气。
他摸上温伏微微弯曲的脊背,用尚未完全苏醒的声音哑着问:“腿又疼了?”
温伏没转过来看他,只是乱糟糟的后脑勺点了点,嗓音听起来有点低落:“总疼。”
费薄林没说话,侧着坐起身,搓热了手从被子里探过去,捂着温伏的小腿给他按揉:“腿疼就是在长高了。”
温伏终于转过头来。
他的太阳穴枕在膝盖骨上,两只眼睛被后方来自窗外的月光晕染过,此时团着一潭模糊的素练般的水,兴许一次腿疼他没觉得有什么,可疼的次数多了,就成了他在费薄林身边那么久从没受过的大委屈:“薄哥长高的时候也疼吗?”
费薄林不记得了。
他因为长高而腿疼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林远宜还没去世,在他半夜腿疼抽筋惊醒时就这样抚摸他的背安抚他:“腿疼就是在长高了,薄林。人长大总是会经历点儿这疼那疼的。”
去年的这段时间他也长高了几公分,这没错,可当时温伏在这个家初来乍到,每天把费薄林的生活闹得鸡飞狗跳,吃饭喂不饱,费薄林忙得顿顿给他颠大勺,晚上睡觉也不安分,夜夜躺得横七竖八,费薄林在被窝抓人都来不及,一身在成长期的骨头又哪有时间去管痛不痛。
他笑了笑,哄着温伏说:“明天给你炖排骨。”
好像身体最能审时度势,这话一说完,温伏小腿的肌肉在他手里渐渐舒缓了。
费薄林的掌心热热地贴在温伏小腿的皮肤处,没有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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