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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律摭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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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风雨归途(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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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距离自己曾经说过的三日破案只剩下一天,可每天能干的事情就是睡觉、思考、巡夜。

郅正第二次感受到了年轻气盛带来的坏处,夸口浪言吹嘘,不知天高地厚,只怕是第三天过去,郅正就成了笑话,成了被县令陈千秋利用的小角色。

这倒没什么,郅正本心不在做官,可一旦辱没了亡父威名,这就是千秋大罪,郅正深知其理,站在窗前,脸上的阴霾、心中的烦闷就如天边的黑云,迟迟不能散去。

又是一夜未睡,郅正强打起精神,吃了早膳,在老母心疼的目光下惭愧地去当值了。

“郅大人,你怎么又来这么早?”

晚到的门下议曹王素、门下掾史金时狐疑地看着一脸疲困、满脸褶皱、双眼血红、束未戴头有些散乱的郅正询问。

“家中无事,自然该驽力用心破了此案。”

郅正苦笑一下,没想到自己用着冠冕堂皇的话骗起人来是如此的心安理得,谁人知?

无人知,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样做无非是让家中老娘安心、放心,慈母难当,孝子更是难当。

“郅大人高风亮节,吾等自愧不如!”

两名小吏对着郅正由衷地躬身行礼,然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兴致勃勃、绘声绘色地聊起秦州府郡新来的头牌是何等的姿色,何等的诱人,何等的要人老命。

屋外白云苍狗,天气变了又变,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雨大如斗,声声颤栗,击打着瓦片出铿锵的声音,像是老秦人用信天游激昂地游唱着《岂曰无衣》。

郅正的酣声也随着屋外雨声时高时低,随着一声惊雷响,郅正身体一哆嗦,慢悠悠地醒了过来。

夏天的暴雨还真就跟刀子一样,郅正的美梦被瞬间割醒。

“唉哟,脖子这份疼哦。”

郅正脸上全是衣痕,伸了一个懒腰后,脖子在抬起的一刻,仿佛被人扭断,稍一动弹就钻心的疼。

“郅大人,你可算是醒了。”

门下议曹王素穿戴整齐,手里拿着一把油纸伞,站在门口。

“昨夜为无头尸案烦躁,一宿未睡,见谅,见谅!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郅正不好意思地揉着脖子,朗声询问。

“郅大人,酉时已到,该回家了,外面暴雨,油纸伞就在屋外长廊,赶紧回去吧。”

门下议曹王素叮嘱完就走了。

“没想到睡了一天啊。”

郅正按摩了几下脖子后,终于能自由活动,不停地向两边转来转去,同时看到了屋外的暴雨。

“哎,明日就是我郅正夸口的第三天了,看样子我要自己辞官了。”

郅正起身关好房门,拿起一把油纸伞慢悠悠地往家赶。

雨势大,即便是郅正撑着油纸伞,身体不同部位还是被雨水打中,同时雨水落在地面上激起的泥水不少都溅在了郅正的长袍上。

“今日回去该给老娘交底了,总拖着这样装下去也不是办法、”

郅正拿开伞抬头看向降下的雨珠,一颗一颗地击打在脸上、头上、身上,身在汉朝,心向未来,什么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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